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灯……能……我……吗？”
“你说什么？”莫如灯没听清楚贺远兮说了什么，对方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自那天丘比特来过之后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星期，莫如灯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与贺远兮相处，心中十分别扭。周末这天贺远兮却把她约了出来，带到附近颇有小资情调的咖啡屋，虽然全程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但莫如灯说不出来，就觉得他看起来怪怪的。
“我说……”贺远兮沉默了几秒，终于抬起头，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睫毛一颤一颤的，“灯灯……咳，你能和我交往吗？”
“噗——”莫如灯心跳乱了一拍，没控制住就把口中的咖啡喷了出来，索性是没喷到对面的贺远兮身上——虽然他此刻的表情也变得很微妙。莫如灯红着脸，慌乱地拿起旁边的餐巾纸擦了擦桌子。
气氛僵硬了好一会儿，两人谁也没说话。贺远兮黑色的眼眸直愣愣盯着莫如灯，莫如灯下意识地就躲开那火热的视线。她的脑子里十分混乱，她当然也知道这都是任务要求的，但她就是觉得怪异、不开心……如果没有任务，贺远兮怎么会和她说这句话呢？好一会让，抖着腿的莫如灯才说：“你喜欢我吗？”
贺远兮本想毫不犹豫地开口就说出心中所想，而看到莫如灯眼中的悲伤时，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莫如灯见贺远兮迟迟不说话，心中更加酸涩了，她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说：“我知道了……我答应和你交往。”说着，就站起身，想往外走。
“等等！”贺远兮知道莫如灯误会了，他后悔得快疯了，不管不顾地拉住了莫如灯的手，“我喜欢你，我爱你，因为我想对你好，所以才想和你在一起。你可以，不答应我，但不要不相信我……求你了。”
莫如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贺远兮，不理智的、失去控制的、颤抖的、卑微的，他的声音打着颤，眼睛都红了，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单薄的身子好像随时会倒下去。空气中传来椰子的清甜味——贺远兮的信息素崩溃了，正渗透过他后颈的屏蔽贴向外扩散。咖啡屋里的其他人朝这里看过来。
莫如灯被贺远兮一席话击溃了正常的思绪，心乱如麻，只能凭借着本能，反握住贺远兮的手，拉着气喘吁吁的他走出了咖啡屋，回到贺远兮的悬浮车上。
“灯灯……”贺远兮欲哭欲泣，含着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莫如灯。
“你从来没这么叫过我……”莫如灯被看得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稍微冷静下来。有些不太确定地开口道：“真的吗？你刚刚说的话……？”
贺远兮知道莫如灯是在确认自己刚刚的告白，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他觉得自己的脸上发烫，后颈腺体的感觉也不对劲，眼前都有些模糊了，但他还是强撑着说：“真的。灯灯……”他抹了一把眼睛，擦掉不小心溢出来的泪花。
“我以前太胆小了，我瞻前顾后，都是我的不对，我真的一直都很喜欢你。我以前，担心这，担心那，担心我跨不过那些阻碍，担心你会觉得我的身份麻烦……我告诉自己不要自私。”
“我担心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情，担心我保证不了你的幸福，我担心我会先离开……我的性别、我的家庭、我的过去，都是我的污点。我告诉自己我是一个懦夫，怕做不到在你面前保持完美，才不敢把我的爱告诉你。”
“但是，这件事让我想通了。”
“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亡命徒，也许明天就会葬身大海。我做不到永伴你的身侧，但我依旧可以给你永远爱你的承诺。我想把握现在我还在你身边，就让我自己燃烧，就让我释放出热量，让我保护你，拥抱你……”
“背叛完美恋人的概念，告诉你我此刻不顾一切的爱情。”
莫如灯听傻了，车里一时只剩下贺远兮的喘息声。她的脑袋飞速运转着，总算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在对我表白。”
“……我在哀求你。”贺远兮小心地触摸着莫如灯的手，无名的战神蜷缩着身体，露出脆弱的脖颈，“我在哀求你，听懂我的爱。”
莫如灯突然很想哭，她的心脏连着喉咙都刺痛不已，像是被一双手捏爆了血管。“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你。”莫如灯哽咽道。
贺远兮俯下身，滚烫的脸轻轻蹭了蹭莫如灯的手，“你愿意吗？我有很多不堪的时候，你能接受吗？……”
莫如灯的手被烫得缩了缩，又下意识地放松下来。她知道，她被贺远兮打动了，或者说被他唤醒了：莫如灯还爱着贺远兮，像以前那样——比以前更甚。可是他们之间如今不再是单纯的同学、好友关系，还有像头顶的剑一样悬着的任务。
看着趴在自己身边还在流泪的贺远兮，莫如灯抿了抿唇，说：“……我愿意。”
贺远兮猛地直起身子，通红的双眼看着莫如灯，“真、真的吗？”
“真的呀！”莫如灯笑了笑，往前凑了凑，想抱一抱这个难得一见的贺远兮。
结果贺远兮绽放出一个笑容，道了声：“太好了。”就晕了过去。
“？”莫如灯吓了一跳，也是这才注意到贺远兮红得不正常的脸颊和后颈，以及狭窄的空间中浓郁的椰香味。她连忙摸了摸贺远兮的额头，果然烧得厉害。结合起来看，应该是刚刚情绪波动太严重，诱发了贺远兮的发情期……
莫如灯一边操作着悬浮车定位去附近的医院，一边伸手去贺远兮口袋里拿出抑制剂，给贺远兮手臂上来了一针。
……
贺远兮再次醒来时，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他睁开眼，缓了三秒，猛地坐起身看向四周，发现空无一人，眼泪又快掉出来。就在这时，门开了。
莫如灯端着一杯水，惊喜道：“你醒啦！”
贺远兮半哭不哭的表情滞住了，“你……没走。”
“我没走呀。”莫如灯把水递给贺远兮，“你刚刚发情期来了……我就带你来了医院，当时太激动了，都没反应过来。哈哈。”莫如灯挠了挠头，坐到床边。
贺远兮红着脸，抿了口水，“我当时很清醒。”那些话不是胡言乱语……
“我知道呀。”莫如灯有些不好意思，她弯起嘴角，不知道在想什么，扭捏了一会儿，说，“我们现在是情侣呀。”
“嗯。”贺远兮的脸更红了，“我感觉已经好了，快出院吧。”
莫如灯挑了挑眉，“没事了就好，但是也不用这么急？”
“我怕……”贺远兮眼神飘忽，“我怕晚一些，民政局就下班了。”
“咳咳咳咳咳咳？！”莫如灯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口，随即也反应过来了，“这、这么快吗？”
贺远兮的眼睫慌张地抖了抖，说：“……你不喜欢吗？”
莫如灯扶额，她怎么觉得贺远兮在她面前彻底放飞自我了……“你知道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情。”
贺远兮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犹豫了一会儿，说：“ballballyou了。”
“？？？”莫如灯如遭晴天霹雳。
贺远兮见状，“啊……芭比q了……？”
莫如灯一言难尽道：“你干嘛啊……”
贺远兮有些小委屈，不过面上不显，“你不是喜欢说这些网络用语吗？我之前听不懂，你还说我。”所以特意花了一晚上埋头苦学。
“啊这……”莫如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在贺远兮柔软的头发上用力摸了两把，“求你别说了，你说这些也太奇怪了哈哈哈哈。”
贺远兮脸一红，翻身下床，一声不吭地拉起莫如灯就出了医院。突突突手动驾驶着悬浮车飞速到了民政局。
“好家伙……”莫如灯一直到下了车才想起说一句话，“想不到你这么会开车。”
贺远兮愣了愣，有些困惑地看着莫如灯，道：“这里的‘开车’有网络用语里那个意思吗？”
莫如灯感觉自己的额头上掉下三条黑线，“不是……”
“哦。”贺远兮很自然地牵起莫如灯的手，往民政局走去。莫如灯心里虽然是有些混乱，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想清楚了。走到民政局门口，贺远兮停下来，认真地看着莫如灯，说：“……灯灯，你愿意吗？”
这个时间段民政局来往的人不多，但还是有几位路过的人朝他们投来好奇的视线。莫如灯看着贺远兮绯红的耳朵，和他眼中掩不去的紧张，笑了笑，往贺远兮身边靠了靠，踮起脚尖，亲亲吻上贺远兮的嘴唇，“我愿意呀。”
贺远兮脑袋里“轰”了一声，他觉得的自己哪怕是在最危险的宇宙战场上，在枪林弹雨中，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来自深处的颤抖，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就好像莫如灯不是点了一下他的嘴唇，而是把他的灵魂从躯干中拔了出来，狠狠揉搓了一番才还给他一样。
贺远兮浑身都红了，莫如灯其实也非常害羞，两人一时都不敢看对方。过了好一会儿，贺远兮才僵硬地开口，说：“我们刚刚，是不是‘虐狗’了。”
“……”
“我错了。我求求你别说网络用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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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莫如灯没听清楚贺远兮说了什么，对方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自那天丘比特来过之后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星期，莫如灯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与贺远兮相处，心中十分别扭。周末这天贺远兮却把她约了出来，带到附近颇有小资情调的咖啡屋，虽然全程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但莫如灯说不出来，就觉得他看起来怪怪的。
“我说……”贺远兮沉默了几秒，终于抬起头，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睫毛一颤一颤的，“灯灯……咳，你能和我交往吗？”
“噗——”莫如灯心跳乱了一拍，没控制住就把口中的咖啡喷了出来，索性是没喷到对面的贺远兮身上——虽然他此刻的表情也变得很微妙。莫如灯红着脸，慌乱地拿起旁边的餐巾纸擦了擦桌子。
气氛僵硬了好一会儿，两人谁也没说话。贺远兮黑色的眼眸直愣愣盯着莫如灯，莫如灯下意识地就躲开那火热的视线。她的脑子里十分混乱，她当然也知道这都是任务要求的，但她就是觉得怪异、不开心……如果没有任务，贺远兮怎么会和她说这句话呢？好一会让，抖着腿的莫如灯才说：“你喜欢我吗？”
贺远兮本想毫不犹豫地开口就说出心中所想，而看到莫如灯眼中的悲伤时，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莫如灯见贺远兮迟迟不说话，心中更加酸涩了，她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说：“我知道了……我答应和你交往。”说着，就站起身，想往外走。
“等等！”贺远兮知道莫如灯误会了，他后悔得快疯了，不管不顾地拉住了莫如灯的手，“我喜欢你，我爱你，因为我想对你好，所以才想和你在一起。你可以，不答应我，但不要不相信我……求你了。”
莫如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贺远兮，不理智的、失去控制的、颤抖的、卑微的，他的声音打着颤，眼睛都红了，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单薄的身子好像随时会倒下去。空气中传来椰子的清甜味——贺远兮的信息素崩溃了，正渗透过他后颈的屏蔽贴向外扩散。咖啡屋里的其他人朝这里看过来。
莫如灯被贺远兮一席话击溃了正常的思绪，心乱如麻，只能凭借着本能，反握住贺远兮的手，拉着气喘吁吁的他走出了咖啡屋，回到贺远兮的悬浮车上。
“灯灯……”贺远兮欲哭欲泣，含着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莫如灯。
“你从来没这么叫过我……”莫如灯被看得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稍微冷静下来。有些不太确定地开口道：“真的吗？你刚刚说的话……？”
贺远兮知道莫如灯是在确认自己刚刚的告白，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他觉得自己的脸上发烫，后颈腺体的感觉也不对劲，眼前都有些模糊了，但他还是强撑着说：“真的。灯灯……”他抹了一把眼睛，擦掉不小心溢出来的泪花。
“我以前太胆小了，我瞻前顾后，都是我的不对，我真的一直都很喜欢你。我以前，担心这，担心那，担心我跨不过那些阻碍，担心你会觉得我的身份麻烦……我告诉自己不要自私。”
“我担心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情，担心我保证不了你的幸福，我担心我会先离开……我的性别、我的家庭、我的过去，都是我的污点。我告诉自己我是一个懦夫，怕做不到在你面前保持完美，才不敢把我的爱告诉你。”
“但是，这件事让我想通了。”
“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亡命徒，也许明天就会葬身大海。我做不到永伴你的身侧，但我依旧可以给你永远爱你的承诺。我想把握现在我还在你身边，就让我自己燃烧，就让我释放出热量，让我保护你，拥抱你……”
“背叛完美恋人的概念，告诉你我此刻不顾一切的爱情。”
莫如灯听傻了，车里一时只剩下贺远兮的喘息声。她的脑袋飞速运转着，总算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在对我表白。”
“……我在哀求你。”贺远兮小心地触摸着莫如灯的手，无名的战神蜷缩着身体，露出脆弱的脖颈，“我在哀求你，听懂我的爱。”
莫如灯突然很想哭，她的心脏连着喉咙都刺痛不已，像是被一双手捏爆了血管。“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你。”莫如灯哽咽道。
贺远兮俯下身，滚烫的脸轻轻蹭了蹭莫如灯的手，“你愿意吗？我有很多不堪的时候，你能接受吗？……”
莫如灯的手被烫得缩了缩，又下意识地放松下来。她知道，她被贺远兮打动了，或者说被他唤醒了：莫如灯还爱着贺远兮，像以前那样——比以前更甚。可是他们之间如今不再是单纯的同学、好友关系，还有像头顶的剑一样悬着的任务。
看着趴在自己身边还在流泪的贺远兮，莫如灯抿了抿唇，说：“……我愿意。”
贺远兮猛地直起身子，通红的双眼看着莫如灯，“真、真的吗？”
“真的呀！”莫如灯笑了笑，往前凑了凑，想抱一抱这个难得一见的贺远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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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远兮再次醒来时，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他睁开眼，缓了三秒，猛地坐起身看向四周，发现空无一人，眼泪又快掉出来。就在这时，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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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呀。”莫如灯有些不好意思，她弯起嘴角，不知道在想什么，扭捏了一会儿，说，“我们现在是情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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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灯如遭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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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远兮有些小委屈，不过面上不显，“你不是喜欢说这些网络用语吗？我之前听不懂，你还说我。”所以特意花了一晚上埋头苦学。
“啊这……”莫如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在贺远兮柔软的头发上用力摸了两把，“求你别说了，你说这些也太奇怪了哈哈哈哈。”
贺远兮脸一红，翻身下床，一声不吭地拉起莫如灯就出了医院。突突突手动驾驶着悬浮车飞速到了民政局。
“好家伙……”莫如灯一直到下了车才想起说一句话，“想不到你这么会开车。”
贺远兮愣了愣，有些困惑地看着莫如灯，道：“这里的‘开车’有网络用语里那个意思吗？”
莫如灯感觉自己的额头上掉下三条黑线，“不是……”
“哦。”贺远兮很自然地牵起莫如灯的手，往民政局走去。莫如灯心里虽然是有些混乱，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想清楚了。走到民政局门口，贺远兮停下来，认真地看着莫如灯，说：“……灯灯，你愿意吗？”
这个时间段民政局来往的人不多，但还是有几位路过的人朝他们投来好奇的视线。莫如灯看着贺远兮绯红的耳朵，和他眼中掩不去的紧张，笑了笑，往贺远兮身边靠了靠，踮起脚尖，亲亲吻上贺远兮的嘴唇，“我愿意呀。”
贺远兮脑袋里“轰”了一声，他觉得的自己哪怕是在最危险的宇宙战场上，在枪林弹雨中，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来自深处的颤抖，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就好像莫如灯不是点了一下他的嘴唇，而是把他的灵魂从躯干中拔了出来，狠狠揉搓了一番才还给他一样。
贺远兮浑身都红了，莫如灯其实也非常害羞，两人一时都不敢看对方。过了好一会儿，贺远兮才僵硬地开口，说：“我们刚刚，是不是‘虐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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