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笑谈_美人惊唐(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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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笑谈

  众人傻眼,这……对仗还真挺顺口。

  一时间想笑又不敢笑。

  孟意远轻咳一声:“……咳,此诗郡主接错。”

  宋骄娇一脸疑惑,“错了?”

  这不是接得挺对仗顺口的么?见她不信,孟意远递过书册,宋骄娇这才死心,当下嘀咕:这原句怎的还没阿虞接的顺口。

  安知虞也似有遗憾,“啊?错了么……”随即瞥一眼孟青昭,扬了扬下巴,“罢了,你投吧。”

  如此轻易就赢得第一箭,孟青昭也有些莫名,缓缓从箭筒抽出支短箭来,心想:这小郡主到底是来帮宋骄娇撑场子还是砸场子的?

  只是孟青昭于投壶并不太擅长,第一箭未进。

  而轮到孟青昭接诗,若对了则安知虞投。

  出题前,安知虞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大声的对宋骄娇说悄悄话,“我倒要看看这孟五娘子究竟是不是真才实学,究竟能对上几首诗。”

  颇有几分瞧不起和质疑的意思,孟青昭心中冷哼,自然要全力以对。

  结果是毋庸置疑的,孟青昭不可能接不上,而她答对了,安知虞就可以投一箭。

  那么,精于吃喝玩乐的小郡主,也不可能投不进。

  所以,安知虞轻轻松松就赢得第一箭。

  接着又到安知虞接诗……

  孟意远:“借问酒家何处有。”

  安知虞:“姑苏城外寒山寺。”

  您还瞎指路呢……

  孟意远:“江州司马青山湿。”

  安知虞:“宣城太守知不知。”

  宣称太守:我岂会知?

  孟意远:“仰天大笑出门去。”

  安知虞:“无人知是荔枝来。”

  这是有多开心?

  “……”

  孟意远深深望了安知虞一眼,颇有些无语凝噎。

  几轮下来,她愣是没一句接对,一旁瞧热闹的人,心中倒是真的‘仰天大笑’了,你看,果然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郡主啊,这么简单的诗都接不上来。

  但这会儿,也有人慢慢反应过来,这小郡主接不接得上诗文,其实并非重点。

  单看安知虞与孟青昭面前各自的箭筒中,虽然安知虞一直未曾答对,孟青昭次次皆有机会投壶,可准头不行,也就进了

  一支小箭。

  而只要孟青昭答对一次,安知虞就能投进一支,至今,孟青昭还未曾答错过,而瑞春郡主前方的箭筒,已满满一簇箭头了。

  孟青昭当然不可能为了不让安知虞有投壶机会,故意答错。

  一来,对她而言这么简单的诗都接不上,那只会是个笑话。二来,以她孤傲的性子必然也不肯这样做。

  看似公正,但起先大伙只将注意力放在,这纨绔郡主接不出诗来,从而忽略了,若是几率相当的情况下,就投壶这把戏,安知虞完全是碾压式赢下孟青昭。

  “最末一首。”孟意远盲翻一页后,念出,“最是一年春好处。”

  众人无不翘首企盼,待这纨绔郡主又能接出什么贻笑大方的来。

  只见女孩儿稍稍思忖,随即一笑,唇若含珠,丹润潋滟,朗声答出:“绝胜烟柳满皇都。”

  竟然答对了一句?

  大抵是丝毫不抱有任何希望时,哪怕是误打误撞蒙对一句,都觉着委实是不易。心下甚至还要感慨几分。

  几乎要抚掌以叹,可算是接对一句,算是有长进了。

  最后一箭,孟青昭都已摆好姿势,只待她答完,手中的小箭就欲掷出……但,眼下却没机会再投了。

  看着自己前方的箭筒,只有孤零零一支,而安知虞前方满满一筒,孟青昭抿了抿唇,垂下手。

  孟意远合上那册千家诗,垂眸,对她拱手一礼,“郡主胜了。”

  四周虽有窃窃私语,但不可否认,按照先前约定,还的确是安知虞赢了所有彩头。宋骄娇也满心欢喜起来,她的好姐妹赢了,也就相当于她赢回来了。先前的愤怒早已消失,甚至都忘了要责难孟青昭一事。

  安明若倒是瞧着笑意很浓,上前恭贺,又让婢女捧来都承盘,“恭喜三妹妹,赢了所有彩头。”

  安知虞偏了偏头,难得谦虚一回,“运气好罢了。”

  她让婢女将都承盘呈递宋骄娇跟前,帮她赢下的,当然是归宋骄娇处置。

  宋骄娇拿回玉佩,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这玉佩若是真被弄丢,才是有大麻烦了。目光在都承盘上巡视片刻,挥了挥手,笑眯眯对身侧的婢女道,“既然是郡主赢来的,本公主做个顺水人情,赏你们了。”

  巨

  胜奴与桃酥几个自然笑吟吟谢恩。

  而原先那几个参与的闺秀们,无不暗自咬牙,这六公主不是摆明了嫌弃且看不上她们各自拿出的物件么?

  大家拿出的彩头,虽不及六公主那块玉金贵,但也都是拿得出手的,转手就被赏给几个小婢女,恍若一记耳光打在她们脸上。安知虞扶额叹口气,她这好姐妹,在得罪人的道路上简直一去不回头。但她也没多说什么,得罪便得罪了,即便没有故意气她们,那几位自持甚高的大家闺秀们,心底也照样不待见她们。

  但心底琢磨着,还是要想法子,让宋骄娇也改改自己的脾性,她能帮一回两回,可帮不了一辈子,前世的诸多不甘和悲惨,归根结底,很大部分是源于自己。

  瞧完热闹,宋惊唐悄然远离人群,朝一旁走去。眼底的笑意虽淡,可却又止不住有些想笑。

  方才那些诗文,明明这段时日都听她背过的。

  这件事儿,倒是很快在国子监传开。

  到底是风云人物,本身关于她们几个的话题,从来就不会不少。

  只是这事儿倒是传出两种版本来,一说太学院那位不学无术的纨绔郡主,玩接诗投壶时,竟然赢了大才女孟青昭。

  初次听闻者,无不觉着是编的笑话,这怎么可能呢。

  但不少人口口声明,是亲眼所见,此事为真。

  其次就是,那纨绔郡主接的诗文广泛传开,沦为当下最时新的笑谈。

  “也不知这六公主与瑞春郡主是如何作想,竟和安二娘子与孟五娘子接诗?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有何可比?”

  “欸?话不能这么说,那最后不还是郡主赢了么?”

  “耍小聪明罢了,你也不听听她接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可笑死人了,念着竟还挺顺口哈哈哈哈……”

  “还有还有,仰天大笑出门去,无人知是荔枝来……”

  “那元相公和李翰林若听闻自个儿的诗被这般魔改,只怕是要九泉之下惊坐起了。”

  “……”

  众人如何笑谈,安知虞倒不在乎,这几日是愈发勤恳的恶补课业,马上又是一论旬考,之前撂下的狠话,成败在此一举。

  从国子监

  归府,便紧跟着宋惊唐去了静斋,待入夜才去酹月居用晚膳,顺带给安知鹤背诵诗文。等回了小蓬莱,还不能休憩,夜夜悬梁刺股,挑灯夜读。

  待旬考那日,安知虞十分艰难地从床榻爬起身,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长叹天下读书人的不易。

  直到坐上马车,还呵欠连天。

  待将要启程时,车帘忽然被掀开,宋惊唐钻了进来。

  正要托腮补眠的安知虞,眨了眨眼,不明他是何意。此前数次邀他同行,宋惊唐都各种理由推拒了,今儿却主动上她马车。

  少年递过一册手抄,“去的路上,将这几篇背一背。”

  安知虞接过看了看,才慢慢反应过来,他莫不是,在押题吧?

  且不管押不押得中,就冲这明目张胆帮她作弊的洒脱劲儿,她也绝不会辜负这番好意,傻子才故作矜持的不看。

  只是……安知虞翻看了一遍后,抬眼睇他,扬了扬那几页手抄,“昨儿为什么不给我?这会儿哪背得下来?”

  可少年不再搭理她,自顾借着晨光,看手中一卷书。

  安知虞撇撇嘴角,只能尽力多熟读几遍,这么短时间,背下来是不大可能,旁的什么,例如琴谱或是画作一类还好说,擅长的她也能过目不忘。

  至于诗文辞赋嘛……嗐,不提也罢。

  当次旬考,安知虞倒是心态极好,会写的便答,不会的就空着,甚至懒得去多想。作答时间才刚过一半,她就已停笔。

  主要是,剩下的都不会了。

  久了不蘸墨,笔尖墨汁已干涸,在指间转着,正托腮发呆,目光无意识瞟向前侧方,然后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儿。

  宋惊唐也没有认真作答。

  这会儿众人都自顾奋笔疾书,也没人注意他,于是少年难得露出几分散漫来,漫不经心地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他显然是不在意什么名次的,有意让自己年少时的盛名,泯灭在普罗大众间。

  年纪轻轻,就那么深的心思,他也活得不容易。

  只是不知,这一世,那少年是否还会走上前世的路,成为铁骑屠城,凶残狠戾的漠北暴君呢。

  这段时日,她已经在尽力帮他挡开那些欺凌压迫了,尽量让那个少年,能在这危机四伏的皇城中,能有一丝温暖的记忆。

  无论他是否走上前世的老路,至少,她得保两府平安……思绪越飘越远,最终,渐渐阖上了眼眸。

  有点困呢。

  “叩叩。”

  指节敲击书案的声音清脆响起,陷入睡意朦胧间的少女,托着腮,秀眉微微一蹙,眼睛却还是没睁开。

  直到头顶一声,“郡主,该收卷纸了。”

  安知虞蓦地清醒,睁开眼,就见司徒博士黑着脸,站在她书案前,周围响起一阵极力憋住的闷笑。

  嘶……旬考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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