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_反贼套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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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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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怜花瞧着窗外,吃了几口菜肴,忽听得蹄声嗒嗒,一辆马车自西面奔来,车帷低垂,不知什么人坐在里面。一条大汉手持鞭子,坐在车夫位上,抬手勒住缰绳,马车停在洪府门前。

  站在门前的两个家丁迎了上来,满脸笑容,说道“叶夫人过来了,请进”

  只听得环珮叮咚,车中走出一位女子,约莫四十来岁年纪,穿一件沉香色穿花凤缕锦衫,圆圆的脸蛋,双眉修长,相貌甚美。

  王怜花初见这女子的脸庞,见她模样陌生,自己没什么印象,只道她是洪大福的旧识,自然没把她放在心上。待这女子转过身,走进屋去,王怜花瞧着她的背影,只觉她的身形和走路的姿势,都甚为眼熟,显然自己曾经与她打过照面。

  王怜花心道“原来她的脸是假的洪府的家丁连她的车夫都认识,显然她来过洪府不止一次,并且她每次都用这张假脸来找洪大福。她偷偷摸摸地来洪府找洪大福做什么和洪大福偷情吗冒充别人欺骗洪大福吗还是他俩都在帮某个人做事,因为某种原因,他俩在外人面前,须得装出一副互不认识的模样吗

  嘿,若是第一个原因,我帮忙捉住这对奸夫淫妇,洪大福的大小老婆们,总得向我表示谢意,谢礼也不用多了,洪大福全部家产,通通给我就是了。若是第二个原因,我帮洪大福识破了这女人的阴谋,功劳不小,他自当好好谢我,我也不厚此薄彼,他老婆要给我他的全部家产,他也给我他的全部家产就好了

  若是第三个原因,哼,是你们先联手骗人,本公子看不下去,这才决定替天行道,没收你们全部家产,以作惩罚。洪大福的全部家产,就当本公子替天行道的辛苦费好了”越想越高兴,越想越畅快,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叫来店小二结账。

  王怜花走出小苏州,走到洪府后面,跃到院中的一株松树的树枝上,向下张望,就见那中年女子跟在家丁身后,缓步穿过前厅,王怜花跟在后面,走进前厅。

  几名仆人正在前厅做事,洒扫的洒扫,浇水的浇水,以王怜花身法之快,众人还没看见他,他已如一阵风般离开前厅了。那抹桌子的丫鬟对着桌面上自己的倒影,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刘海,心想“刚刚的风好大。”那擦地板的仆妇跪坐在地上,扔掉抹布,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来,擦了擦眼睛,心想“我这一定是擦地板擦得太久,眼睛都花了。”

  那中年女子自也没有察觉身后有人。她走到一扇木门前面,门后传来两道喘息声。

  王怜花对这声音可熟悉得很,他躲在柱子后面,转头向这扇门瞧了一眼,然后瞧向那中年女子,脸上微露笑容,神情十分古怪,心想“洪大福怎会在和别人快活莫非他没和叶夫人事先约好什么时候见面,叶夫人是不请自来还是他并不在意叶夫人看到他在做这事什么样的女人,男人会不在意她看到自己在做这事呢难道这位模样端庄贤淑的叶夫人,其实是一个妓女”便即想起昨天在塔上见到的那位胡人美女。

  昨天王怜花怀疑那位胡人美女从前是一个妓女,为了验证这一猜想,他故意坐在椅上,盯着那位胡人美女看了许久。

  若是寻常女子,被一个陌生男子这般肆无忌惮地盯着,就算她再专注于桌上的骰子,也不会没有反应。可是那位胡人美女在他的目光之下,不仅看也不看他一眼,甚至连一丝不悦都没有流露出来,就好像她早已被不计其数的陌生男人这样肆无忌惮地盯过,早已对此事习惯到麻木了。

  王怜花昨日便怀疑那位胡人美女,就是洪大福那个美貌惊人的胡人老婆。若是如此,洪大福身边怎会有这么多妓女不仅各个相貌不凡,并且还会易容这种江湖上也没几个人会的手段

  他自小跟着王云梦长大,见过不知多少美女,这时虽然看不见这中年女子的真实容貌,但看她纤细婀娜的身段,雪白晶莹的皮肤,乌黑柔顺的长发,轻柔婉转的声音,还有她和男人打交道之时,深藏于眼底的高傲与轻蔑,便知她一定是一位追求者众多的美女,说不定还要胜过那胡人美女一筹。

  便在他寻思洪大福和这位叶夫人的关系之时,那家丁敲了敲门,屋里的喘息声渐渐停止,一个男人的声音自屋中传来“谁在外面”

  那家丁道“老爷,叶夫人过来了。”

  洪大福道“好,我知道了。”

  那家丁从另一侧离开,只留下叶夫人自己站在门前。

  随即听到屋中一人说道“老爷,你有客人来了,我要走吗”声音娇嫩,竟似是十四五岁的少女。

  洪大福道“若是别人过来,我自然不好在卧室接待他们,但是这位叶夫人嘛,我在哪里接待她,都算不上失礼。你不用走,这是我的卧室,我什么事情做不得”

  这句话说的轻蔑之极,似乎半点儿也不把这位叶夫人放在心上。

  王怜花斜眼去瞧叶夫人,只见她泰然自若地站在门前,似乎洪大福这一番话,于她而言,只如过耳云烟,一吹便散,她半点儿也没往心里去。

  王怜花心想“看来我所料没错,她果然是也个妓女。只是看她和洪大福的相处,他俩倒不像是寻常的妓女和嫖客,”

  那少女嘤咛一声,说道“那怎么好若是当着别人的面做那事,我我要没脸见人了”声音又娇又怯,满含哭腔。

  洪大福哈哈一笑,似是对那少女的娇羞模样十分满意,说道“小宝贝儿,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以为她是什么高贵人吗你若不想见她,那你就用这个蒙住脸。这样你看不见她,她也看不见你,你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那少女抽抽噎噎地道“可是”随即叫了一声,然后含糊不清地道“老爷,你轻点儿我我喘不过气来了”显然是洪大福见她犹豫不决,便自顾自地用什么东西把她的脸蒙住了。

  王怜花目光闪动,心想“这洪大福上一瞬还叫这小丫头小宝贝,下一瞬便不顾这小丫头很不情愿,给她用东西蒙住了脸。这洪大福的脾气,还真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粗鲁暴躁得有点奇怪了。”言念及此,向那叶夫人瞧了一眼,但见叶夫人嘴角微微翘起,笑容中充满了讥嘲之意。

  不过须臾,屋中又响起喘息之声,跟着那洪大福说道“你今天倒很守规矩,我没请你进来,你果真站在门外,一动也不动。”

  叶夫人道“那我现在可以进来了吗”

  洪大福道“好,你进来吧。”

  叶夫人推开屋门,走了进去,然后将屋门关上。

  就在这屋门打开的刹那之间,王怜花向屋里望了一眼。但见一个中年大汉趴在床上,身下躺着一个人,那人脸上蒙着一块水红色的丝帕,看不见面容,一条纤细的手臂垂了下来,肤色雪白晶莹,显然是一个十四五岁年纪的少女。这大汉甚是肥胖,腰间满是赘肉,肚子凸了出来,好似有了七八个月的身孕一般,背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似是刀剑之类的利器留下的。他自然就是洪大福了。

  王怜花见到洪大福的肚子,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其实他这半个多月来,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圈,脸颊都有些凹陷,肚子上哪会有什么肥肉,只是洪大福这副模样给他冲击太强,他自不免感到心有余悸,寻思“我可不能长出这样一个肚子,真跟七八个月的孕妇似的”

  只听那洪大福道“你怎么今天过来了”

  叶夫人道“乔丽潘没告诉你吗”

  王怜花心道“乔丽潘这是个胡人女子的名字,难道是我昨天在塔上见到的胡人美女”突然间灵光一闪“难怪我觉得这位叶夫人眼熟,虽然她俩的容貌、声音、身高皆不相同,但其他地方,都一模一样。她就是昨天我在塔上见到的高寄萍啊”

  洪大福“哼”了一声,说道“我回来以后,还没和她见过面呢。”

  叶夫人一听,轻轻地叹了口气。

  洪大福道“你叹什么气呢”

  叶夫人道“我想起从前你俩多要好,你为了她,连庄”

  她说到这里,屋中忽地响起啪啪啪啪声响,似是有人左右开弓,连着打了另一个人十七八个重重耳光。只听那少女大叫道“老爷饶命啊饶哎呦”便再没声响。显然是洪大福在打那少女。

  忽听得嗤的一声响,一个女子悠悠地道“你想要她晕倒,有的是办法,何必用这种办法看看这水畔芙蓉似的脸蛋,被你打成什么样了没有一个月,怕是养不回来了。”却是王怜花昨日在塔上遇见的高寄萍的声音,那中年女子果然就是高寄萍。

  洪大福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你别在这里假惺惺地做好人,若不是你无缘无故地提起从前的事,我哪用得着把她打晕”

  高寄萍笑道“我提起庄幼薇,哪是无缘无故了她为了你,自愿留在山庄里。你也知道,像她那样的美人,把自己卖给了山庄,她过得会是什么样的日子。嘿,她一定不会想到,你刚离开山庄,便把乔丽潘要了过来。”

  洪大福冷冷地道“你今天过来找我,原来是给她打抱不平的你这多管闲事的心,来的也未免太迟了吧”

  高寄萍笑道“你放心,我还没有闲到这个地步。我不过是看到这几年来,你放着乔丽潘这样的大美人不亲近,却和这样姿色平平的小女孩厮混在一起,有感而发罢了。她比乔丽潘好在哪里她年轻她是处女是了是了你还记恨从前的事呢她是处女,这一点就打败乔丽潘了。”

  洪大福“哼”了一声。

  高寄萍又是一笑,说道“我今天过来找你,其实是为了一件正事。”

  洪大福听到“正事”二字,立马坐了起来,问道“什么事”

  高寄萍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淡淡地道“你记下来了吗”

  王怜花一听这话,便知高寄萍这是拿出了一样东西给洪大福看。只可惜这间卧室在走廊上有门,没有窗户,王怜花站在走廊上,自然无从得知,她给洪大福看的是什么东西。

  洪大福道“记下来了。”

  高寄萍沉默片刻,似乎是在做什么事情,然后道“他传话下来,要咱们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人杀死,并且动作要快,最迟一个月,他就要收到这人的死讯。”

  洪大福并没质疑这个命令,只是“嗯”了一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人现在在哪里”

  高寄萍却道“我确实知道这人的下落,但我不能告诉你,因为现在咱们还不能动手。再过几天吧,最多两三天,到时我再来找你。”

  洪大福“哼”了一声,说道“你该知道,不是所有男人,都觉得你遮遮掩掩、故作神秘的样子很可爱”

  高寄萍笑道“我原也没指望所有男人,都懂得欣赏。那你呢你觉得我这副遮遮掩掩、故作神秘的模样,可不可爱”

  洪大福没有说话,呼吸忽然变得十分急促。

  高寄萍悠悠地道“我就知道,你也觉得我这副模样,十分可爱。现在我要走了,你只管想着我,想着我的可爱之处吧,但你再想和我睡觉,就只能在梦里实现了。”、

  高寄萍说完这话,便洋洋得意地走到门前,打开屋门,准备离开。谁想屋门一开,就见一个少年公子站在走廊上,正含笑望着她。这少年自然就是王怜花了。

  高寄萍蓦地里见到有人站在走廊上,不知将她和洪大福的话听去了多少,自不免花容失色。她惊慌之下,向后退了一步,随即定了定神,转过头,看向洪大福,笑道“这是你的客人”

  洪大福初见王怜花,不由一怔,脸上神色惊愕非常,失声道“你你”黄豆大的冷汗自额头滚滚而下。待高寄萍这句话说完,洪大福转头看向高寄萍,见她脸带微笑,神色自若,心下渐渐宁定。当下摇了摇头,苦笑道“洪某去哪里结交武功这样厉害的朋友”然后看向王怜花,勉强笑道“这位公子,你来洪某家里,是有什么事吗”

  王怜花嫌弃洪大福长得太丑,一直没去看洪大福的脸,自然没看见洪大福见到他的第一眼时,那似乎突然见到什么可怕之极的鬼魅的神情。

  他点点头,走进屋里,将门一关,然后坐在椅中,微笑道“我今日来洪老爷家里,本是想拿点银子花花,不想竟然听到这样一个秘密。不知两位愿意出多少钱,从我手中买下这个秘密”

  高寄萍微笑道“不知公子想要多少”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我要你二人的全部身家,或是性命。不知你们要钱还是要命”

  洪大福僵笑道“这位公子,你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这不过一件小事,哪值这么多钱啊”

  王怜花左手轻轻一挥,洪大福“啊”的一声,从床上飞起,重重地撞在墙上,正是中了王怜花的“白虹掌力”。

  洪大福从墙上掉了下来,重重地落到地上。王怜花嫌洪大福现在这副一丝不挂的模样实在难看,顺手在桌上一抓,抓下了一块木板。他手臂和手掌都没动,那块木板已轻飘飘地向洪大福飞去,撞到墙后,碎成一块块木屑,纷纷扬扬地落到洪大福身上,

  王怜花微笑道“洪老爷,你似乎还没搞清现状,现在是我在跟你们谈生意,不是你们在跟我谈生意。条件只能我开,你们只能接受。我再问一遍你们是要钱,还是要命”

  洪大福僵笑道“那那我们要是不买吗”

  王怜花一听,又在桌上一抓,抓下一块木板。

  这块木板直直地向洪大福飞去,眼看便要撞上洪大福的肚子,洪大福连忙抬手去挡这块木板。

  在木板与手臂相触的刹那之间,洪大福只觉一股大力撞了过来,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左手手臂应声碎裂,跟着木板撞在他的脸上,他痛得眼前发黑,嘴里也多出几样东西,用力一吐,竟是一大口鲜血裹着几颗牙齿,不禁又惊又怕,眼前阵阵发黑,几乎便要晕倒。

  高寄萍站在旁边,看见洪大福的惨状,心中说不出的恐惧。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今日我是冲着银子来的。你们跟我做生意,若是给我,你们的全部身家,我得了银子,你们留下性命,自是皆大欢喜。若是给我,你们的两条小命,等我杀死你们,自会将你们的家产通通搬走。这样一来,你们虽不开心,我仍然很开心。

  可是你们不跟我做生意,我拿不到银子,心里自然很不痛快,难免会做出诸如抽你们的筋,剥你们的皮,让你们悔恨不已的事情来。好了,闲话不多说,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你们是要钱,还是要命”

  高寄萍心想“他说只要我们把全部身家交给他,他就会留下我们的性命,这句话一定是假的。他男人是朝廷大官,假如今日他留下了我们的性命,来日我们将今天这事四处宣扬,使得天下人都知道,贾珂的夫人仗着武功高强,强占百姓的家产,那贾珂也不用在朝上做官了。

  我看他一拿到我们的全部身家,就会对我们下手。但他的武功实在太高,纵使洪大福没有受伤,我与洪大福联手,也决不是他的对手。我要想活下来,为今之计,只能把他骗到我那里去,然后叫叶翔、小孟、小何和石群一起对付他。反正他本来就要死”

  当下微微一笑,上前两步,走到王怜花面前,笑道“这呆子嗜钱如命,公子这样问他,怕是要把他问倒了。我却不一样。我在很早以前,就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就算有再多的钱,若是没有性命,那这些钱也只能便宜了别人。公子,我选命,只要你放过我,我所有的钱,你都拿走吧。”

  王怜花抚掌笑道“夫人果然是个聪明人,知道钱可以再赚,命却只有一条,没了就是没了。”然后看向洪大福,问道“洪老爷,你现在想好了吗”

  洪大福生恐王怜花再扔一块木头过来,一个劲儿地点头,叫道“我我也一样我选命我的银子,公子都拿走吧”

  王怜花笑道“很好。这屋里有笔有纸,你们正好可以写,把所有资产都给我的字据。两位现在就动笔写吧。”

  高寄萍和洪大福不敢违拗,走到桌旁,铺纸研磨,提笔写字

  高寄萍写了几个字,然后抬头看向王怜花,问道“公子,我们要把家产赠给你,总得知道你的名字,不然我们只在上面说,要把所有资产都给别人,这个别人是谁,却只字不提,到时公子拿着字据,去官府过户,官府也不会认的。”

  王怜花道“我姓柴,名玉关。柴火的柴,玉门关的玉关,这三个字,你们应该会写吧。”

  高寄萍和洪大福听他随口胡诌,均想“胡说八道你明明姓王,叫王怜花,什么时候变成柴玉关了你不是和柴玉关有仇吗就算你不想用自己的名字,也不该用柴玉关的名字啊”

  高寄萍眼波一转,笑道“我从前听别人说过,柴玉关已经五六十岁了。我一直以为,你一定是个头发半白的老伯,没想到你看上去竟然这样年轻”

  王怜花淡淡一笑,说道“夫人可以扮作一个比自己大了十几岁的人,柴某为何不可以扮作一个比自己小了几十岁的人”

  高寄萍没想到王怜花竟已看出,她现在这副模样,不是她本来的模样。她心下一惊,随即笑道“柴公子好眼力,竟一下就看出,我现在这副模样,不是我自己的模样了。”

  王怜花却是一怔,心想“柴公子”

  他在心里默念一遍,忽地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时衡山一役还没发生,有一日王云梦坐在桌旁,手托腮,怔怔地望着他,忽然道“花儿,你说柴怜花这个名字,好不好听”

  那时他年纪太小,坐在椅中,个子太矮,双脚碰不到地面。他听到“柴怜花”这个名字,不禁噗嗤一笑,脚尖在空中晃了几圈,然后道“柴怜花这不是杨万里的今年不识荼糜面,却买茅柴对野花吗

  杨万里没有见到荼糜花,只好买了茅柴和野花聊以慰藉。柴怜花这个名字,一听便是说,这人终此一生,都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只能找来有几分相似的东西,用它来安慰自己。就好像一个人本来想要珍珠,最后却只能找到鱼眼珠似的。这名字好可怜啊,哪里好听了”

  王云梦听了他的话,脸一沉,斥道“不好听就不好听,说这些胡话做什么谁是珍珠,谁是鱼眼珠你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什么话了”

  王怜花那时一直想不明白,王云梦为何突然生他的气,现下再想起这件事,自然一下就明白,王云梦那时的心思。王云梦这是盼望他喜欢上柴怜花这个名字,若是他喜欢上这个名字,日后他与柴玉关见面,她便可以鼓动他跟柴玉关说,他好喜欢柴怜花这个名字,他能不能改叫柴怜花

  他是王云梦和柴玉关的私生子,柴玉关一日没有承认自己和王云梦的关系,他便不能改姓柴。假如柴玉关因为父子亲情,同意他改叫柴怜花,那王云梦也可以顺势向柴玉关提起拜堂成亲这件事了。

  只可惜那时他没有领会王云梦的意思,不仅没有喜欢上柴怜花这个名字,反而对它评头论足,很是嫌弃,还说这名字的主人,听着便像是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只好找来不太想要的东西聊以慰藉。这正好说中了王云梦的心病,所以王云梦才会突然生他的气。

  王怜花心想“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早已是我的了。这样一个可怜兮兮的名字,可和我没有半点儿干系。她用柴公子称呼我,我万万不能答应。”

  正待告诉高寄萍,莫用“柴公子”这三字称呼他,就见高寄萍在脸上抹了几下,露出本来的面目。她慢慢地在他的脚边坐下,整了整衣衫,露出一截白嫩的胸脯,然后仰头看他,嫣然一笑,问道“柴公子,你说是我现在的模样美呢,还是我刚刚的模样美”一句话越说越低,声音腻中带涩,说不尽的轻柔婉转。

  高寄萍现在的模样,不仅和先前的模样大不相同,和昨天的模样,也略有不同。她不到三十岁年纪,眉目如画,明艳难言,实是天下一等一的美女,虽比不过王语嫣神清骨秀、端丽无双,但王语嫣在她面前,不过是一座漂亮的玉像,她却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

  假如王怜花不曾遇到贾珂,他看到高寄萍这副艳媚入骨的模样,少不得要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腿上,然后和她亲热一番。

  可是没有假如,王怜花既已遇到贾珂,这时看到高寄萍露出的胸脯,便即想起他从前跟贾珂立下的毒誓“往后我绝不会和别人说话轻薄,和别人眉来眼去,对别人动手动脚嘛我既已立下重誓,自然不会忘了,否则誓言应验,叫我永远失去你,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一想到这道毒誓,心中紧张万分,哪还有半点绮念可言

  王怜花心想“她是自己跪在我脚边的,这当然不能算是我对她动手动脚她的衣服也不是我拽下来的,这当然不能算我对她眉来眼去。是她自己问我,她什么时候最美的,这是她和我说话轻薄,可不是我和她说话轻薄”

  王怜花这样一分析,只觉自己没做一件对贾珂不起的事情,自己实在是一个感天动地的好相公既然自己没有做下做事,那这道毒誓当然不会应验了。

  他高兴极了,当即飞起一脚,将面前这个试图算计自己失去贾珂的女人踢到一边,笑道“你一个老太婆,又在我面前搔首弄姿,又问我你哪张脸比较美,也不害臊吗江湖上谁人不知,柴玉关最爱二十岁左右的美女又怎会对你这个老太婆感兴趣”

  高寄萍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咚”的一声,撞到床上。这时她后背贴在墙上,双腿高高举起,小腿垂了下来,脖子向左扭着,模样狼狈极了。

  她在王怜花和洪大福面前,出了这样一个洋相,还被王怜花冷嘲热讽,连着说了两句“老太婆”。换作别人,被王怜花这般对待,不论对王怜花多么害怕,脸上也会难以抑制地闪过诸如恼怒、尴尬、委屈、羞窘等等的情绪,高寄萍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却神色平静,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

  高寄萍换了个姿势,慢慢地站起身来,姿态优美极了。然后她微微一笑,说道“我虽然年纪大了,但年纪大了,也有年纪大的好处。和那些年轻姑娘相比,我可要知情识趣多了。”

  王怜花瞧着她脸上妩媚的笑容,只觉这笑容眼熟极了,他曾在王云梦的脸上,见过不知多少次了。

  他想到王云梦,顿觉说不出的恶心,暗道“我要是因为你这模样,就对你心生绮念,那我岂不是爱慕我妈别开玩笑了”

  高寄萍的手放在衣纽上,解开衣纽,身上的衣服,尽数落在地上。

  她一丝不挂地站在王怜花面前,手指犹如泉水一般,在身上慢慢滑过。她微笑道“床上这个丫头,比我小了十几岁,但我和她站在一起,我想不会有男人去看她。”

  王怜花见高寄萍当着自己和洪大福的面,坦坦荡荡地脱下了身上的衣服,便如王云梦在贾珂面前,坦坦荡荡地脱下身上的衣服一般。在这一瞬之间,他面前的高寄萍,突然间变成了王云梦,王云梦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让他欣赏自己的身子,这可真是噩梦中也不曾出现的画面。

  王怜花蓦地里胸口一阵烦恶,强自运气忍住,随即想起自己立下的毒誓,心道“她身上一丝不挂,我可不能看她”便即转过头去,不看高寄萍,然后微微一笑,说道“你这双手,若是只会脱衣服,那我可以帮你把它们砍掉。”

  高寄萍这时解下衣服,一来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凶多吉少,若是王怜花能像她从前遇到的那些男人一样,看到她的身子以后,便会拜服在她的脚下,那自是再好不过;

  二来是因为,适才她不过说了一句调笑的话,王怜花就一脚把她踢开,她做过这么多年妓女,见过男人最恶心,最丑陋的一面,自然不会相信,这世上会有男人因为女人一句调笑,就做出这么大的反应,所以决定再试一次,看看王怜花究竟是惺惺作态,还是天性害羞,亦或是天生就对女人十分厌恶。

  这时高寄萍见王怜花出言威胁自己,还得先移开目光,再跟自己说话,显然是不敢看自己的身子,不禁微微一笑,心想“原来他还是一个雏儿,难怪他的反应这么大也是,听说他自小就和贾珂私定终生,十几岁就和贾珂住到一起,哪有机会在外面花天酒地

  他一直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对女人的魅力,自然半点儿也不清楚,说不定贾珂还会时不时告诉他,女人有多么可怕,才养成了他现在这副听到漂亮女人和他调笑,就把女人赶走,看到漂亮女人的身子,就局促不安地想要逃跑的脾气。

  嘿,他这样的雏儿,我见得多了,到时我先给他灌上一壶迷春酒,再找几个姑娘伺候他,他尝到女人的滋味,知道和他从前跟男人在一起的滋味大不相同,自然会乐不思蜀。等他被姑娘们迷昏了头,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到时他的颈上人头,还不是我的囊中之物么”

  高寄萍一面在心中盘算,一面一言不发地捡起衣服,一件件穿在身上,然后走到桌旁,提笔将那转让的字据写好。

  书写完毕,高寄萍拿着字据,走到王怜花面前,将字据递了过去。然后微微一笑,神色自若地道“我这双手,除了会脱衣服,还会写字。柴公子,这几张纸上写的东西,是我的全部身家了。还请你过目。”

  王怜花接过单据,仔细一看,只见上面除了十几万两白银,古董玉器,珠宝首饰以外,还写了一样东西,却是快活林。

  王怜花一怔,看向高寄萍,微笑道“原来快活林是你的”

  高寄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这快活林确实是我一手打造,屋舍是我找人建的,花木是我找人栽的,所有在快活林做事的人,也都是我一个个找来的。但是,快活林的地契,并不在我手里。要是哪天,地契的主人一个不高兴,把那块地皮收了回去,我也没法阻止。所以这快活林,可以说是我的,也可以说不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古巨基为啥这么喜欢写爱脱衣服的女人啊。。

  王小花要是多多和古家女人打交道,应该能遇到一堆亲妈的低配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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