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有物聊寄情
“肖姑娘时间掐算的真准。”萧绎玩笑道。
“彼此彼此。”肖柒回了神，笑着说，语调是一如往昔的随意。
二人并肩走在窄窄的岸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肖姑娘刚才为何发笑？”萧绎一只手背在身后，闲庭信步般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唇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
“我觉得，很有意思。”肖柒转头，看着右边水里晃晃悠悠的乌篷船，缓缓地驶向远方，轻轻一笑。
“若是在京城，茶客们往往高谈阔论，谈政治，谈民生。
唯有这江南的水土养出来的人，才会这样纯粹的聊天，没有任何功利在其中，只单纯为了偷得浮生半日闲。
他们聊的东西，可比京城里的人聊的有意思多了。”
“看来，肖姑娘经常去茶楼喝茶，”萧绎转头看向肖柒，“定然是听了不少八卦趣事，难怪，故事讲的那样生动。”
“对啊，茶楼饭馆儿，聚集了天南海北的人，绝佳的听故事的地方。”
肖柒把玩着腰间的荷包，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她仰起头，狐疑道，“我从未给你讲过故事，你如何晓得我故事讲的好？”
“怎么会，你自己给我讲的故事，难不成，你忘了？”萧绎俯首眼神里满是怀疑的将她望着。
“呃......”肖柒挠挠头，想了一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讲过。
“我绝对没给你讲过，除非，”肖柒试探的问，“你是不是听过我在茶楼说书？”
萧绎不可置信的望着她，抬手指了半天，半晌才说出话来。
“我原以为，肖姑娘看过许多书，聪慧过人，却不成想，是个记不住事的。
年纪轻轻，便这样健忘，若等到你苍颜白发，岂不是，连你自己姓甚名谁都记不住。”语毕，还极为应景的叹了口气。
“你才健忘！”肖柒愤愤道，“你说我给你讲过故事，那你说，何时，何地，我为何突然要给你讲故事？”
萧绎脑海里蹦出了那日在东街小酒馆，她强拉着店小二儿给人家讲故事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着肖柒一脸不服的样子，他极为欠揍的说：“你猜？”
猜你大爷！肖柒心里吐槽，她张开嘴正欲追问，只见萧绎迅速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拍到了她手里。
“嘶。”真疼。
肖柒瞪了萧绎一眼，“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下次再干什么事，跟我说一声，你这样搞得我猝不及防，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我不是也跟你说过吗？”萧绎状似无辜道，“我说过，我尽量。”
闻言，肖柒竟然不晓得该如何回嘴，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物件，咦？这不是，她说书时用的醒木吗？
一寸长半寸宽的紫檀醒木静静躺在她手掌心，上面还雕刻着大片盛开的海棠花。
刚刚的一丝不悦瞬间被抛之于脑后，肖柒眉开眼笑。
“这是送我的生辰礼？”
“诚然。”
“你果真去过我说书的茶楼！这海棠花刻的真好看。”肖柒由衷的赞道。
“那当然，我连夜刻的。”萧绎微微扬了扬头，有些得意的样子。
“你亲自做的？”肖柒有些惊讶。
“嗯嗯。”
那这人情，不好还了呀，肖柒心叹。
“有些贵重了，我平日里用的都是乌木做的，还未曾用过，这素有‘寸檀寸金’之名的紫檀木。”况且，他还亲手刻了她喜爱的海棠花。
肖柒望向萧绎，眉眼间闪过一丝愧色，“萧兄屡次救我，还赠我如此珍贵的生辰礼，我刚刚还与你置气，真真叫我无地自容。”
“哦？那你要如何感谢我？”萧绎好笑的看着她。
肖柒挠挠头，想了想道：“萧兄若有什么难事，我可以竭尽所能帮你。”
“我没有什么难事，即便有，你一小姑娘，怕也帮不了什么忙。”萧绎看着肖柒略微尴尬的神色，轻轻一笑，继而又道：“不过，你可以先给我换个称呼，“萧兄”，听着像“枭雄”，怪别扭的。”
“那，我以后叫你萧绎。”
萧绎摇摇头，“不行，太生分了。”
“那，你可还有别的名字？”肖柒有些发愁的问。
萧绎两手一摊，“没有。”
“那，我给你起一个？”
萧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肖柒，提醒道：“你可以唤我‘阿绎’。”
“呵呵，这，会不会过于熟稔了？”肖柒干笑着。
“我们难道不熟？”
肖柒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萧绎脸上挡住一半面容的银色面具，不说话。
连面都不算见过的人，谈何熟稔。
萧绎摸了摸脸上面具，为难道：“我年幼时不慎将开水泼在脸上，毁了容，也不是故意不给你看我脸的，这不是怕，吓到人么。”语毕，长叹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年少的伤心往事。
肖柒撇撇嘴道：“行吧行吧，我不看了。”
难为他编出这么蹩脚的理由，谁家的开水泼在脸上能刚好伤到半边脸？那他泼水的技术真的是巧夺天工。
闻言，萧绎立刻不再惆怅，盯着肖柒问：“那我们算不算熟稔？”
“算。”肖柒无奈道。
“那，叫声‘阿绎’来听听。”萧绎满眼希冀的说。
“阿绎？”肖柒语气有些奇怪，“还是感觉怪怪的。”
萧绎倏尔笑了，他拍拍肖柒的肩，“无妨，以后习惯就好。”
肖柒别扭了一会，也便释然。
罢了，左右不过一个称呼，那么纠结做什么。
两个人溜达到了一条较为宽阔的街道，周围不再是白墙灰瓦的民居，取而代之的是朱楼翠阁。
这是一条较为喧闹的娱乐街，肖柒得出这个结论时，人已经被萧绎拉到了一个大型的赌坊前。
“想不想进去？”萧绎期待的问。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赌坊，果断的摇摇头，答道：“不想。”
她荷包里那点儿碎银子，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似是看穿肖柒内心的想法，萧绎体贴的将自己的荷包放在她手里。
“如此，你想进去了吗？”
肖柒唇角扬起一抹老大的笑，“想！”
“走，带你见见世面。”萧绎带着笑，优雅的踏过赌坊的门槛。
嘿嘿，她老早便想见识见识，这天底下最大的销金窟是何模样，应该，挺有意思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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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肖柒回了神，笑着说，语调是一如往昔的随意。
二人并肩走在窄窄的岸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肖姑娘刚才为何发笑？”萧绎一只手背在身后，闲庭信步般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唇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
“我觉得，很有意思。”肖柒转头，看着右边水里晃晃悠悠的乌篷船，缓缓地驶向远方，轻轻一笑。
“若是在京城，茶客们往往高谈阔论，谈政治，谈民生。
唯有这江南的水土养出来的人，才会这样纯粹的聊天，没有任何功利在其中，只单纯为了偷得浮生半日闲。
他们聊的东西，可比京城里的人聊的有意思多了。”
“看来，肖姑娘经常去茶楼喝茶，”萧绎转头看向肖柒，“定然是听了不少八卦趣事，难怪，故事讲的那样生动。”
“对啊，茶楼饭馆儿，聚集了天南海北的人，绝佳的听故事的地方。”
肖柒把玩着腰间的荷包，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她仰起头，狐疑道，“我从未给你讲过故事，你如何晓得我故事讲的好？”
“怎么会，你自己给我讲的故事，难不成，你忘了？”萧绎俯首眼神里满是怀疑的将她望着。
“呃......”肖柒挠挠头，想了一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讲过。
“我绝对没给你讲过，除非，”肖柒试探的问，“你是不是听过我在茶楼说书？”
萧绎不可置信的望着她，抬手指了半天，半晌才说出话来。
“我原以为，肖姑娘看过许多书，聪慧过人，却不成想，是个记不住事的。
年纪轻轻，便这样健忘，若等到你苍颜白发，岂不是，连你自己姓甚名谁都记不住。”语毕，还极为应景的叹了口气。
“你才健忘！”肖柒愤愤道，“你说我给你讲过故事，那你说，何时，何地，我为何突然要给你讲故事？”
萧绎脑海里蹦出了那日在东街小酒馆，她强拉着店小二儿给人家讲故事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着肖柒一脸不服的样子，他极为欠揍的说：“你猜？”
猜你大爷！肖柒心里吐槽，她张开嘴正欲追问，只见萧绎迅速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拍到了她手里。
“嘶。”真疼。
肖柒瞪了萧绎一眼，“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下次再干什么事，跟我说一声，你这样搞得我猝不及防，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我不是也跟你说过吗？”萧绎状似无辜道，“我说过，我尽量。”
闻言，肖柒竟然不晓得该如何回嘴，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物件，咦？这不是，她说书时用的醒木吗？
一寸长半寸宽的紫檀醒木静静躺在她手掌心，上面还雕刻着大片盛开的海棠花。
刚刚的一丝不悦瞬间被抛之于脑后，肖柒眉开眼笑。
“这是送我的生辰礼？”
“诚然。”
“你果真去过我说书的茶楼！这海棠花刻的真好看。”肖柒由衷的赞道。
“那当然，我连夜刻的。”萧绎微微扬了扬头，有些得意的样子。
“你亲自做的？”肖柒有些惊讶。
“嗯嗯。”
那这人情，不好还了呀，肖柒心叹。
“有些贵重了，我平日里用的都是乌木做的，还未曾用过，这素有‘寸檀寸金’之名的紫檀木。”况且，他还亲手刻了她喜爱的海棠花。
肖柒望向萧绎，眉眼间闪过一丝愧色，“萧兄屡次救我，还赠我如此珍贵的生辰礼，我刚刚还与你置气，真真叫我无地自容。”
“哦？那你要如何感谢我？”萧绎好笑的看着她。
肖柒挠挠头，想了想道：“萧兄若有什么难事，我可以竭尽所能帮你。”
“我没有什么难事，即便有，你一小姑娘，怕也帮不了什么忙。”萧绎看着肖柒略微尴尬的神色，轻轻一笑，继而又道：“不过，你可以先给我换个称呼，“萧兄”，听着像“枭雄”，怪别扭的。”
“那，我以后叫你萧绎。”
萧绎摇摇头，“不行，太生分了。”
“那，你可还有别的名字？”肖柒有些发愁的问。
萧绎两手一摊，“没有。”
“那，我给你起一个？”
萧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肖柒，提醒道：“你可以唤我‘阿绎’。”
“呵呵，这，会不会过于熟稔了？”肖柒干笑着。
“我们难道不熟？”
肖柒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萧绎脸上挡住一半面容的银色面具，不说话。
连面都不算见过的人，谈何熟稔。
萧绎摸了摸脸上面具，为难道：“我年幼时不慎将开水泼在脸上，毁了容，也不是故意不给你看我脸的，这不是怕，吓到人么。”语毕，长叹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年少的伤心往事。
肖柒撇撇嘴道：“行吧行吧，我不看了。”
难为他编出这么蹩脚的理由，谁家的开水泼在脸上能刚好伤到半边脸？那他泼水的技术真的是巧夺天工。
闻言，萧绎立刻不再惆怅，盯着肖柒问：“那我们算不算熟稔？”
“算。”肖柒无奈道。
“那，叫声‘阿绎’来听听。”萧绎满眼希冀的说。
“阿绎？”肖柒语气有些奇怪，“还是感觉怪怪的。”
萧绎倏尔笑了，他拍拍肖柒的肩，“无妨，以后习惯就好。”
肖柒别扭了一会，也便释然。
罢了，左右不过一个称呼，那么纠结做什么。
两个人溜达到了一条较为宽阔的街道，周围不再是白墙灰瓦的民居，取而代之的是朱楼翠阁。
这是一条较为喧闹的娱乐街，肖柒得出这个结论时，人已经被萧绎拉到了一个大型的赌坊前。
“想不想进去？”萧绎期待的问。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赌坊，果断的摇摇头，答道：“不想。”
她荷包里那点儿碎银子，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似是看穿肖柒内心的想法，萧绎体贴的将自己的荷包放在她手里。
“如此，你想进去了吗？”
肖柒唇角扬起一抹老大的笑，“想！”
“走，带你见见世面。”萧绎带着笑，优雅的踏过赌坊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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