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养病
慕容霆在远处痴痴看了一会儿，舍不得上前打断这副纯净的画面。还是一旁廊下站着的苏医生看见他，走过来冲他招呼一声：“督军一路辛苦了。”
“最近怎么样？”
慕容霆点点头，看着远处的臻兮问道。
苏医生：“四夫人最近精神好了很多呢，她很爱到外面玩，但是督军请放心，我掌握着时间，不会让她冻着的，而且她现在吃药也比以前听话多了，身体方面恢复得很好。”
慕容霆听完又放心了不少，依旧站在那里一直看着这边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人一狗。
还是桃子抬头看见慕容霆，上前拉住臻兮指给她看。
好长时间不见，臻兮似乎忘记了慕容霆这个人，她仰起小脸迷茫地看了一会儿，摇摇头继续玩她的。
慕容霆心里一紧急忙走过去，快到臻兮跟前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他怕吓着她。
半晌，慢慢挪着步子凑过去，嘴里说着：“丫头，我来看你了，你怎么不理我？丫头，你看一看我好吗？”
臻兮听见声音抬起头看过去，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正在慢慢接近自己，她并不感到害怕，相反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甜味道。
待他靠近她身边，臻兮小鼻子一扇一扇闻得越来越清楚，嗯，似乎是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
她伸着脖子慢慢靠近，近乎把脸贴近他怀里。慕容霆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闻到了自己怀中烤红薯的香味。
他笑着拿出揣在怀里还热腾腾的烤红薯和烤山栗，冲臻兮脸前扬了扬：“小丫头，鼻子倒挺尖的，就知道我这里有好吃的。来，我带你回屋去吃。”说罢他牵起臻兮的小手往后走。
臻兮此时注意力全被烤红薯香甜的味道吸引，乖乖被他牵着回屋子里去了。
一直看着这边的路枫跟小飞见两人进了屋子才松了口气。
小飞心有所感：“我算是知道了人贩子拐走小孩儿为什么那么容易，只要有好吃的就行，你看四夫人，几个烤红薯就被人拐走了。”
“胡说什么？督军是人贩子？”路枫瞪了他一眼，小飞闭上嘴不再说什么了。
这次慕容霆过来其实住不了几日就得回去，因此他抓住有限的几天陪在臻兮身边几乎寸步不离，一遍遍告诉她他是谁，他怕等他走了以后臻兮再次忘记他。
白天还好些，臻兮对他的亲近一点都不排斥，只是到了晚上就不理他了，只拽着桃子和苏医生不放手，有时候还会满眼戒备地望着他，似乎不明白这么晚了这个人怎么还在她们房里，慕容霆只好苦笑着离开独自到隔壁屋子里去睡。
大雪纷纷洋洋下了好几天，慕容霆带着臻兮在警卫们堆砌的雪雕旁玩了一会儿，几人到花园里一个烧得暖烘烘的小花厅里坐下休憩。
脱下厚厚的大氅，臻兮手脚轻松自如了许多，她坐在慕容霆旁边，双手就着慕容霆端到她嘴边的热茶喝了起来。看她咕嘟咕嘟认真喝水的样子，慕容霆心中一片柔软。
他现在不敢奢求什么，只要他的丫头平平安安待在他的羽翼下，每天都无忧无虑的，他就满足了。
喝饱了茶水，臻兮挪到桃子身边看着她给小笨擦身子，时不时伸出手抚摸一下。
桃子擦完了小笨把手里的毛巾在身后的铜盆里摆了摆，起身端起铜盆往门外走去，不忘回头叮咛臻兮：“四夫人，你跟小笨就在屋里不要出去，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转身欲往外走，结果刚转身，花厅的门突然开了，端着点心的下人往里走，正好跟桃子撞到了一起。
桃子“呀”的一声，铜盆连里面的半盆水直接落到地上，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音。
正坐在小塌上抱着小笨玩的臻兮被吓了一跳，她浑身一哆嗦小笨就可怜地掉在了地上，发出一阵不满的“汪汪”声。
慕容霆急忙把她抱紧，让她的脸紧贴着自己怀里，双手拍着她轻声安慰道：“别怕，没事了。”
哄了一会儿，见怀里的人一动不动，他小心翼翼松开一些低头看去。只见丫头静静地靠在他怀中，一只手扒拉着他胸前军装上那根金色的链子，神情专注地反复研究，似乎忘了刚才的巨响。
慕容霆不明所以，刚想出声旁边的苏医生抢先说道：“督军别动，看看四夫人还有什么反应。”
门口闯祸的下人吓得站不稳，但见屋子里无人理会她的存在时，连忙悄无声息处理好地上的水渍退了出去。
屋子里异常安静，几个人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臻兮没有人说话。臻兮专注地研究着手里的金链子，好像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感觉。
慕容霆抱着她偷偷换了一下姿势，让她的双腿平搭在小塌上坐着更舒服。
臻兮玩了一会儿，目光顺着慕容霆胸前缓缓上移，一点一点地探究眼前这个人，这张脸。
她的目光望到他头顶上的军帽，又是怔怔的好一会儿。慕容霆刚才一进来就给臻兮倒茶，然后又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倒忘了摘掉军帽。
这会儿看臻兮不眨眼地盯着军帽，忽然想起第一次臻兮喝醉时也是对他的军帽颇感兴趣。
臻兮看了半天，伸出手慢慢往上够去似乎想要摸一摸帽子，手伸到半路停下来。
她把目光移到慕容霆脸上，似乎在观察慕容霆的反应。慕容霆赶紧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鼓励她：随便玩，我不介意。
臻兮好像也看懂了他的笑容胆子大了起来，终于抬手把军帽摘下来，拿在手中细细把玩，似乎这军帽比小笨还有趣。
“督军，四夫人熟悉您的怀抱，所以她能安安静静待在您怀里这么久。病人总是在熟悉的环境里最轻松自在。”
苏医生缓缓插话道。
慕容霆看着以极放松的姿态靠在自己怀中的人儿，心中百感交集，他就这么僵硬着身体不敢乱动，怕惊着了她。
翌日一大早，慕容霆依依不舍看了一会儿还在熟睡中的臻兮，带着警卫下山离去。
这一去又是一个多月，在每天不间断的电话联系中，终于有一天听到小飞兴奋地告诉他，四夫人开始发声了，四夫人开始喊人了！
慕容霆高兴得恨不能马上飞过去，亲耳听臻兮喊一声：“将军”。
终于，当慕容霆再一次出现在山庄时，听到臻兮缓慢而清晰地叫着桃子、小笨、苏医生等人的名字，他的心再一次颤抖个不停。
“督军，四夫人刚开始说话，目前只能说出简短的几个字，不过只要她开口了就是好事，说明她有了好转的迹象。”
苏医生对这件事也高兴得不得了，她跟慕容霆继续说道：
“起初我很担心，四夫人一直不开口，拖得越久越是麻烦，现在好了她终于开口说话了，我们只要坚持下去，她说话会越来越利索的。”
“是吗？那就是说她很快就会全部恢复过来对不对？”慕容霆望着苏医生掩饰不住的希翼。
“这个......这倒不一定。”
苏医生没想到慕容霆以为的好转是完全康复，她斟酌着解释：
“督军，四夫人的确在好转，但是神智方面没有办法着急，只能慢慢恢复，至于最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是因人而异的。所以，一切只能慢慢来。”
“哦，是这样。”慕容霆冷静下来不再说什么。不急，慢慢来，他在心里告诫自己，走过去掏出怀里的好吃的开始逗臻兮说话。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天的努力，臻兮终于对着他清晰地喊出了“将军”两个字，慕容霆欣喜得不得了，他一遍遍逗臻兮喊着，直到臻兮小脸垮下来不再理他才罢休。
接下来他再接再厉，开始教臻兮喊其他人。
花厅里，路枫、小飞还有他这次带过来的岳野等人规规矩矩坐在那里，慕容霆拿着一盘包装花花绿绿的糖果逗臻兮喊人。他教一个臻兮喊一个，喊对了就有糖吃。
“小——飞，路——副——官，”
臻兮一个一个喊着，脸上的不耐烦越来越明显。
“小——笨”，
当臻兮又一次喊错人的时候，慕容霆一着急推开她伸过来拿糖果的手：“错了，他不是小笨！丫头，错了就不能要糖果！”
臻兮没有如愿抓到糖果，她真的生气了，气鼓鼓地看了一圈满屋子坐在那里不停擦汗的男人，低下头去不再吭声。
“丫头，不要停下，继续，他叫什么？”慕容霆指着岳野问道。
“哗啦！”
臻兮忽然伸出胳膊一把将小几上摆放糖果点心的盘子尽数扫落在地，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一把将小几掀了起来。
在众人惊谔的目光中，臻兮起身就往外跑。刚跑到门口就跟进来送吃食的下人撞了个满怀，那下人没留神被撞得仰面跌倒在地，一盘子的小点心滚得满地都是。
“丫头，小心！”
慕容霆冲过去扶住被撞回来的臻兮上下查看，还好没有受伤。不待他看仔细，臻兮用力甩开他的双手又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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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怎么样？”
慕容霆点点头，看着远处的臻兮问道。
苏医生：“四夫人最近精神好了很多呢，她很爱到外面玩，但是督军请放心，我掌握着时间，不会让她冻着的，而且她现在吃药也比以前听话多了，身体方面恢复得很好。”
慕容霆听完又放心了不少，依旧站在那里一直看着这边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人一狗。
还是桃子抬头看见慕容霆，上前拉住臻兮指给她看。
好长时间不见，臻兮似乎忘记了慕容霆这个人，她仰起小脸迷茫地看了一会儿，摇摇头继续玩她的。
慕容霆心里一紧急忙走过去，快到臻兮跟前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他怕吓着她。
半晌，慢慢挪着步子凑过去，嘴里说着：“丫头，我来看你了，你怎么不理我？丫头，你看一看我好吗？”
臻兮听见声音抬起头看过去，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正在慢慢接近自己，她并不感到害怕，相反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甜味道。
待他靠近她身边，臻兮小鼻子一扇一扇闻得越来越清楚，嗯，似乎是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
她伸着脖子慢慢靠近，近乎把脸贴近他怀里。慕容霆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闻到了自己怀中烤红薯的香味。
他笑着拿出揣在怀里还热腾腾的烤红薯和烤山栗，冲臻兮脸前扬了扬：“小丫头，鼻子倒挺尖的，就知道我这里有好吃的。来，我带你回屋去吃。”说罢他牵起臻兮的小手往后走。
臻兮此时注意力全被烤红薯香甜的味道吸引，乖乖被他牵着回屋子里去了。
一直看着这边的路枫跟小飞见两人进了屋子才松了口气。
小飞心有所感：“我算是知道了人贩子拐走小孩儿为什么那么容易，只要有好吃的就行，你看四夫人，几个烤红薯就被人拐走了。”
“胡说什么？督军是人贩子？”路枫瞪了他一眼，小飞闭上嘴不再说什么了。
这次慕容霆过来其实住不了几日就得回去，因此他抓住有限的几天陪在臻兮身边几乎寸步不离，一遍遍告诉她他是谁，他怕等他走了以后臻兮再次忘记他。
白天还好些，臻兮对他的亲近一点都不排斥，只是到了晚上就不理他了，只拽着桃子和苏医生不放手，有时候还会满眼戒备地望着他，似乎不明白这么晚了这个人怎么还在她们房里，慕容霆只好苦笑着离开独自到隔壁屋子里去睡。
大雪纷纷洋洋下了好几天，慕容霆带着臻兮在警卫们堆砌的雪雕旁玩了一会儿，几人到花园里一个烧得暖烘烘的小花厅里坐下休憩。
脱下厚厚的大氅，臻兮手脚轻松自如了许多，她坐在慕容霆旁边，双手就着慕容霆端到她嘴边的热茶喝了起来。看她咕嘟咕嘟认真喝水的样子，慕容霆心中一片柔软。
他现在不敢奢求什么，只要他的丫头平平安安待在他的羽翼下，每天都无忧无虑的，他就满足了。
喝饱了茶水，臻兮挪到桃子身边看着她给小笨擦身子，时不时伸出手抚摸一下。
桃子擦完了小笨把手里的毛巾在身后的铜盆里摆了摆，起身端起铜盆往门外走去，不忘回头叮咛臻兮：“四夫人，你跟小笨就在屋里不要出去，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转身欲往外走，结果刚转身，花厅的门突然开了，端着点心的下人往里走，正好跟桃子撞到了一起。
桃子“呀”的一声，铜盆连里面的半盆水直接落到地上，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音。
正坐在小塌上抱着小笨玩的臻兮被吓了一跳，她浑身一哆嗦小笨就可怜地掉在了地上，发出一阵不满的“汪汪”声。
慕容霆急忙把她抱紧，让她的脸紧贴着自己怀里，双手拍着她轻声安慰道：“别怕，没事了。”
哄了一会儿，见怀里的人一动不动，他小心翼翼松开一些低头看去。只见丫头静静地靠在他怀中，一只手扒拉着他胸前军装上那根金色的链子，神情专注地反复研究，似乎忘了刚才的巨响。
慕容霆不明所以，刚想出声旁边的苏医生抢先说道：“督军别动，看看四夫人还有什么反应。”
门口闯祸的下人吓得站不稳，但见屋子里无人理会她的存在时，连忙悄无声息处理好地上的水渍退了出去。
屋子里异常安静，几个人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臻兮没有人说话。臻兮专注地研究着手里的金链子，好像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感觉。
慕容霆抱着她偷偷换了一下姿势，让她的双腿平搭在小塌上坐着更舒服。
臻兮玩了一会儿，目光顺着慕容霆胸前缓缓上移，一点一点地探究眼前这个人，这张脸。
她的目光望到他头顶上的军帽，又是怔怔的好一会儿。慕容霆刚才一进来就给臻兮倒茶，然后又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倒忘了摘掉军帽。
这会儿看臻兮不眨眼地盯着军帽，忽然想起第一次臻兮喝醉时也是对他的军帽颇感兴趣。
臻兮看了半天，伸出手慢慢往上够去似乎想要摸一摸帽子，手伸到半路停下来。
她把目光移到慕容霆脸上，似乎在观察慕容霆的反应。慕容霆赶紧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鼓励她：随便玩，我不介意。
臻兮好像也看懂了他的笑容胆子大了起来，终于抬手把军帽摘下来，拿在手中细细把玩，似乎这军帽比小笨还有趣。
“督军，四夫人熟悉您的怀抱，所以她能安安静静待在您怀里这么久。病人总是在熟悉的环境里最轻松自在。”
苏医生缓缓插话道。
慕容霆看着以极放松的姿态靠在自己怀中的人儿，心中百感交集，他就这么僵硬着身体不敢乱动，怕惊着了她。
翌日一大早，慕容霆依依不舍看了一会儿还在熟睡中的臻兮，带着警卫下山离去。
这一去又是一个多月，在每天不间断的电话联系中，终于有一天听到小飞兴奋地告诉他，四夫人开始发声了，四夫人开始喊人了！
慕容霆高兴得恨不能马上飞过去，亲耳听臻兮喊一声：“将军”。
终于，当慕容霆再一次出现在山庄时，听到臻兮缓慢而清晰地叫着桃子、小笨、苏医生等人的名字，他的心再一次颤抖个不停。
“督军，四夫人刚开始说话，目前只能说出简短的几个字，不过只要她开口了就是好事，说明她有了好转的迹象。”
苏医生对这件事也高兴得不得了，她跟慕容霆继续说道：
“起初我很担心，四夫人一直不开口，拖得越久越是麻烦，现在好了她终于开口说话了，我们只要坚持下去，她说话会越来越利索的。”
“是吗？那就是说她很快就会全部恢复过来对不对？”慕容霆望着苏医生掩饰不住的希翼。
“这个......这倒不一定。”
苏医生没想到慕容霆以为的好转是完全康复，她斟酌着解释：
“督军，四夫人的确在好转，但是神智方面没有办法着急，只能慢慢恢复，至于最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是因人而异的。所以，一切只能慢慢来。”
“哦，是这样。”慕容霆冷静下来不再说什么。不急，慢慢来，他在心里告诫自己，走过去掏出怀里的好吃的开始逗臻兮说话。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天的努力，臻兮终于对着他清晰地喊出了“将军”两个字，慕容霆欣喜得不得了，他一遍遍逗臻兮喊着，直到臻兮小脸垮下来不再理他才罢休。
接下来他再接再厉，开始教臻兮喊其他人。
花厅里，路枫、小飞还有他这次带过来的岳野等人规规矩矩坐在那里，慕容霆拿着一盘包装花花绿绿的糖果逗臻兮喊人。他教一个臻兮喊一个，喊对了就有糖吃。
“小——飞，路——副——官，”
臻兮一个一个喊着，脸上的不耐烦越来越明显。
“小——笨”，
当臻兮又一次喊错人的时候，慕容霆一着急推开她伸过来拿糖果的手：“错了，他不是小笨！丫头，错了就不能要糖果！”
臻兮没有如愿抓到糖果，她真的生气了，气鼓鼓地看了一圈满屋子坐在那里不停擦汗的男人，低下头去不再吭声。
“丫头，不要停下，继续，他叫什么？”慕容霆指着岳野问道。
“哗啦！”
臻兮忽然伸出胳膊一把将小几上摆放糖果点心的盘子尽数扫落在地，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一把将小几掀了起来。
在众人惊谔的目光中，臻兮起身就往外跑。刚跑到门口就跟进来送吃食的下人撞了个满怀，那下人没留神被撞得仰面跌倒在地，一盘子的小点心滚得满地都是。
“丫头，小心！”
慕容霆冲过去扶住被撞回来的臻兮上下查看，还好没有受伤。不待他看仔细，臻兮用力甩开他的双手又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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