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跳井
“怎么，还在想刚才的会议？”
张大强示意熊浩跟上道：“别多想，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好学习，用学到的知识来辅助你进行科学创新。”
熊浩点点头，刚才的高层会议可以说是他两段人生都不曾拥有过体验。
根据会议，他对国家的未来，国家的发展有了更进一步认知。
就是那些只在后世历史书上的人物也不再是一段文字，一段赞歌。
而是正在努力做事，努力解决矛盾的人！
“老张，听说你大清早的去了我那个小弟家里？”
张大强面前突然多了个老人，对方朝熊浩点了点头，也不顾忌熊浩的跟张大强说道：“让周涛去北湖行署，这是我们周家的整体布局。
小弟他想让你帮周涛调动职位，我们理解他的想法。可前湖地区已经到了撤县建市的关键时期，若前湖地区提交的方案获得部里认可，那还干嘛还需要我们花大代价给他调动职位？”
来人目光落在熊浩身上道：“让周涛呆在前湖地区，这符合我们周家的利益，也符合你这个孙子利益嘛！”
熊浩诧异的看了来人一眼，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周星浩，我没功夫理你们家的事情。”
张大强目光落在熊浩身上道：“我孙子的养殖场挂在红湾村名下合法合规，纵使前湖地区换一个领导，难道那个新来的领导就可以无视法纪胡乱做事？”
周星浩脸色漆黑，完全没想到张大强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张大炮，你这个脾气，你就不怕树敌太多？”
周星浩发狠，张大强不屑道：“我张大强行事光明磊落，我何惧小人作祟？”
话不投机半句多，张大强领着熊浩就走。
“小浩，那个是周媛的大爷爷，一个心思狭隘的保守派！”
张大强介绍道：“那家伙跟老子八字不合，你防着点。”
熊浩回头看了眼仍看着他们的周星源，总觉得这人有点不对劲。
“哥、姥爷！”
等在老爷车上的熊娟满是激动的从车上跑下来道：“你们要再有这样的会议能不能别带上我？”
老爷车上虽然不冷，可好几个小时的傻坐让熊娟异常烦闷。
张大强满是歉意的跟熊娟道歉道：“是姥爷的疏忽，不应该把咱们的小娟忘了。”
熊娟哼了一声，张大强连忙说道：“走，咱们回家吃饭，吃了饭去看几个老部下！”
……
除夕，因三大原则，京城的街道上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
但蜗居在各处的胡同底层，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街坊邻里则是互相问候。
“咳、咳……”
海淀镇某个尚未改进的胡同大院深处，不大的四合院里住着好几户人家。
乖巧炖药的杨莫雯满是忧愁的看向屋内，也不知道这大冷的天气还要持续多久？
“雯雯，给老杨炖药呢？”
邻居阿姨跟打量货物一般道：“老杨这个病必须赶紧送医院去。你要是答应阿姨我的提议嫁给我们家国威，给老杨看病的钱，我们何家给你全出了。”
杨莫雯脸色冰冷道：“我爸这个病不劳你们费心。让我嫁给你们家国威，你是想让我照顾你家那个傻子？”
何青青脸色不变，自家儿子小儿麻痹，被杨莫雯说是傻子也没错，语气上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承认道：“我儿子虽傻，可我跟他老子好歹也是校级干部，两个人一个月也有近四百块钱的工资。
你嫁过来，老杨的医药费我们家出了，就是你弟弟的工作我们也可以给他想办法解决掉。”
“咳、咳……”
屋内咳嗽声起伏，何青青才不管杨莫雯脸上怒火，自顾自说道：“要不是你家老杨曾帮过我们家老柳，我们家给国威找个乡下丫头还不是可以让他传宗接代？”
杨莫雯憋着火气，面前女人却仍是喋喋不休：“雯雯，你一个女孩，你说你不嫁给我家国威，你那个没有工作的弟弟和那个扔在农场的弟弟咋办？
不是何姨说话不好听，只要你嫁给国威，给我们家生几个小孩，不论是杨瑞的工作问题还是杨虎的回城名额，我们家都给你办了！”
“滚，老娘可不是你们家的生育机器！”
杨莫雯生气怒吼，就看他弟弟吊儿郎当的走入四合院内道：“姐，明儿就是春节，你给我点钱去买几件衣服呗？”
杨瑞捏着鼻子，小心翼翼的避开药炉，何青青不屑的笑了一声，跟杨莫雯说道：“雯雯，阿姨说的话你考虑考虑。
只要你嫁给国威，杨瑞的工作问题我们家可以给他立即解决。”
“给我解决工作问题？”
杨瑞听有工作给自己，眼前一亮，当即不客气的问道：“何姨，你要给我介绍什么工作？
我跟您说，扫马路的工作我可不干。”
何青青看了杨莫雯一眼，跟杨瑞说道：“我家给你找的工作哪可能是扫马路的那种工作？
不论是南大街上的联营饭店，还是东安市场的百货大楼，给你安排个服务员的工作还不是简简单单？”
杨瑞的性格不适合做工人，服务员的事情简单，休息时间也够，这对杨瑞来说简直是最好工作。
“姐，答应何姨！”
杨瑞丝毫不管杨莫雯已经铁青脸色，杨莫雯冷冷的看了眼处于得意状态的何青青：“你想让我嫁给你家那个大傻子，这是不可能的。
至于杨瑞，他有没有工作跟我杨莫雯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因为他那个老娘，爸的工作会丢，差一点连人都没了？”
“杨莫雯，你什么意思？
要不是我妈当时大义灭亲，咱们这房子保得住吗？
要不是我妈用她的命保住你的命，你早死了。”
杨瑞大骂道：“人何姨看得起你，你咋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杨莫雯冷笑：“我没有自知之明？
对，我杨莫雯配不上他们何家。你要想让他们给你工作，你去嫁给他们家那个傻子。”
杨瑞气急，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嫁人？
要可以，他巴不得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躺着吃饭。
“咳、咳……”
屋内显然是听见了外面响动，内部的咳嗽声已经十分大声。
杨莫雯提起熬好药炉，屋内的异味早已经让她熟悉。
“雯雯，你别管我了，你去找个好人家吧！”
躺在床上的杨二毛已经皮包骨头，盖在身上的被褥上满是污垢。
杨莫雯将药炉里面汤药倒出：“说什么胡话，我哪能不管你？”
杨二毛撇过头，目光落向处在门口不愿进来的杨瑞身上：“你那个小妈当初举报我也是我示意她去的。若不然，咱们一家都得外放。”
杨莫雯低头不语，就看杨二毛突然的从木床上坐起道：“杨瑞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你要不想找个好人家，不如从了你何姨。他们家根正苗红，你过去无非是像照顾我一样的照顾那国威。”
杨莫雯愣住，完全没想到自己老子居然会想牺牲她来成全杨瑞。
这几年，要不是她抛开大院子弟身份，去街面上瞎混，他们这个家还可以坚持到现在？
“雯雯，你不想给杨瑞好处，你总该想想你弟弟杨虎吧？
以你何姨他们家能力，让杨虎提前回家，这总比让他继续留在东北农场好吧？”
杨二毛自知自己对不起这个女儿。可对比自己的两个儿子，杨二毛顿时不顾一切道：“你是女孩子，也是他们两个的姐姐。你不照顾他们，那他们兄弟俩岂不是没了依靠？
雯雯，爸求求你，你就给你弟弟他们找一条出路吧！”
“姐，人国威也不是特傻。你嫁给他，他们家就这一个儿子，他们家里的东西还不都是你一个人的？
总不能，你天天乔装了去街面跟那些下九流的人瞎混吧？”
杨瑞说出杨莫雯秘密道：“姐，火车站那边可是发话了，说你和黑皮他们要是再敢过界，他们要你们好看。”
杨莫雯压抑着情绪，吹了吹桌上汤药跟杨二毛道：“药凉了，先吃药吧！”
杨瑞欣喜的接过汤碗：“姐，你歇着，让我来喂。”
四合院内，何青青满是笑容的拿出一个铁皮饼干盒，跟从屋里走出的杨莫雯道：“雯雯，只要你答应何姨的提议，这盒子里有我跟你柳叔这些年的全部积蓄，足够给老杨做个系统性治疗。”
70年代，职工和在职军人看病有医疗补贴。
可某些因特殊原因被清退的职工和军人并不享受这一部分的医疗补贴。
杨莫雯看着何青青手里头的铁皮饼干盒，好笑的摇了摇头感觉自己这几年的坚持毫无意义。
“姐，你就答应何姨吧？”
端着药碗的杨瑞从屋子里走出，杨莫雯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死了。
与此同时，熊浩纳闷的看着老式吉普车停在南大街的一处胡同口，这里离他在娘娘庙胡同的小院可是还有不少距离。
张大强伸手从老爷车后方提上一大袋的面粉：“我那几个老朋友住的比较远，你家正好在这附近，可不就先来看距离最近这个？”
张大强唏嘘一声道：“说起我这个老战友也是命苦。要不是他媳妇举证，他也自己承认，他身上的问题必然随同上一批人的拨乱得以反正。”
“姐，你要干嘛？”
胡同口进入没多远，便是一处乱哄哄的闹剧现场。
熊浩眼尖，一眼看见场中那寻死觅活的姑娘可不就是他上次看见过的那姑娘。
天大地大，这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话说这姑娘干嘛要寻死呢？
熊浩来不及多想，就看杨莫雯已经一头扎进了四合院里的水井当中。
提着面粉的张大强丢下面粉，朝还处在发愣状态的熊浩叫骂一声：“还愣着干嘛，赶紧救人！”
人群喧闹，四合院中的人群似乎吓傻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想着救人。
张大强和熊浩冲入院内，水井里面只剩下波涛乱动的水纹。
“会游泳吗？”
张大强朝熊浩询问一声，连忙道：“赶紧脱了身上大衣，姥爷给你用绳子系上。”
说实话，熊浩两世为人，虽然长在河边上，但他除了狗刨并不会其他的游泳技巧。
加上这天寒地冻，水井口又小，熊浩担心自己这下去了之后是买一送一。
“脱衣服啊，你还愣着干嘛？”
张大强三下五除二的给熊浩脱掉身上外衣，将已经解开的水井绳系在熊浩腰间：“赶紧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啵！”
井水冰冷，入骨的寒意令熊浩浑身鸡皮疙瘩都浮了起来。
“深呼吸，摸下去！”
张大强高声叫喊一声：“别怕，姥爷给你提着绳子呢！”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熊浩按照提示深呼吸一口气，沿着刺骨寒冷朝井底一个猛子扎下。
井内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熊浩一边下潜，一边伸手乱摸。
眼看憋气出现问题，熊浩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右手碰到已经进水棉袄立马脚一蹬伸手触碰到一个女人身体。
“绳子再动，绳子再动！”
围在水井边的人群高声叫喊，连同张大强一起，将水井中的两人快速拉起。
重见天日，熊浩狠狠地吐了一口积水，被他拉起来女孩已经没了动静。
看过后世急救的熊浩这会也不管什么男女之别，双手重叠，整个手掌按压在杨莫雯胸口正中。
“你干什么？”
不知道急救知识的杨瑞冲到熊浩旁边，这人居然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占他姐姐便宜，这让杨莫雯以后怎么见人？
“滚开，别拦着我救人！”
熊浩一把推开杨瑞，重新用力按压杨莫雯胸口。连续数组按压，就看杨莫雯猛的吐出一大口积水。
“有气了，有气了！”
围观人群叫喊，熊浩连忙将杨莫雯扶起，利用背部力量来帮杨莫雯吐水。
“姐、姐……”
杨瑞大声叫喊，熊浩这会功成身退，猛的一阵冷风吹来，顿时冷的不要不要。
“姥爷，快送我们上医院。”
熊浩叫喊一声，身体扛不住的瘫倒在地。
“哥，你可不能死啊！”
围观状态的熊娟猛的跑上前，发现熊浩眼睛睁着，顿时尴尬的笑了笑：“哥你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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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强示意熊浩跟上道：“别多想，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好好学习，用学到的知识来辅助你进行科学创新。”
熊浩点点头，刚才的高层会议可以说是他两段人生都不曾拥有过体验。
根据会议，他对国家的未来，国家的发展有了更进一步认知。
就是那些只在后世历史书上的人物也不再是一段文字，一段赞歌。
而是正在努力做事，努力解决矛盾的人！
“老张，听说你大清早的去了我那个小弟家里？”
张大强面前突然多了个老人，对方朝熊浩点了点头，也不顾忌熊浩的跟张大强说道：“让周涛去北湖行署，这是我们周家的整体布局。
小弟他想让你帮周涛调动职位，我们理解他的想法。可前湖地区已经到了撤县建市的关键时期，若前湖地区提交的方案获得部里认可，那还干嘛还需要我们花大代价给他调动职位？”
来人目光落在熊浩身上道：“让周涛呆在前湖地区，这符合我们周家的利益，也符合你这个孙子利益嘛！”
熊浩诧异的看了来人一眼，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周星浩，我没功夫理你们家的事情。”
张大强目光落在熊浩身上道：“我孙子的养殖场挂在红湾村名下合法合规，纵使前湖地区换一个领导，难道那个新来的领导就可以无视法纪胡乱做事？”
周星浩脸色漆黑，完全没想到张大强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张大炮，你这个脾气，你就不怕树敌太多？”
周星浩发狠，张大强不屑道：“我张大强行事光明磊落，我何惧小人作祟？”
话不投机半句多，张大强领着熊浩就走。
“小浩，那个是周媛的大爷爷，一个心思狭隘的保守派！”
张大强介绍道：“那家伙跟老子八字不合，你防着点。”
熊浩回头看了眼仍看着他们的周星源，总觉得这人有点不对劲。
“哥、姥爷！”
等在老爷车上的熊娟满是激动的从车上跑下来道：“你们要再有这样的会议能不能别带上我？”
老爷车上虽然不冷，可好几个小时的傻坐让熊娟异常烦闷。
张大强满是歉意的跟熊娟道歉道：“是姥爷的疏忽，不应该把咱们的小娟忘了。”
熊娟哼了一声，张大强连忙说道：“走，咱们回家吃饭，吃了饭去看几个老部下！”
……
除夕，因三大原则，京城的街道上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
但蜗居在各处的胡同底层，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街坊邻里则是互相问候。
“咳、咳……”
海淀镇某个尚未改进的胡同大院深处，不大的四合院里住着好几户人家。
乖巧炖药的杨莫雯满是忧愁的看向屋内，也不知道这大冷的天气还要持续多久？
“雯雯，给老杨炖药呢？”
邻居阿姨跟打量货物一般道：“老杨这个病必须赶紧送医院去。你要是答应阿姨我的提议嫁给我们家国威，给老杨看病的钱，我们何家给你全出了。”
杨莫雯脸色冰冷道：“我爸这个病不劳你们费心。让我嫁给你们家国威，你是想让我照顾你家那个傻子？”
何青青脸色不变，自家儿子小儿麻痹，被杨莫雯说是傻子也没错，语气上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承认道：“我儿子虽傻，可我跟他老子好歹也是校级干部，两个人一个月也有近四百块钱的工资。
你嫁过来，老杨的医药费我们家出了，就是你弟弟的工作我们也可以给他想办法解决掉。”
“咳、咳……”
屋内咳嗽声起伏，何青青才不管杨莫雯脸上怒火，自顾自说道：“要不是你家老杨曾帮过我们家老柳，我们家给国威找个乡下丫头还不是可以让他传宗接代？”
杨莫雯憋着火气，面前女人却仍是喋喋不休：“雯雯，你一个女孩，你说你不嫁给我家国威，你那个没有工作的弟弟和那个扔在农场的弟弟咋办？
不是何姨说话不好听，只要你嫁给国威，给我们家生几个小孩，不论是杨瑞的工作问题还是杨虎的回城名额，我们家都给你办了！”
“滚，老娘可不是你们家的生育机器！”
杨莫雯生气怒吼，就看他弟弟吊儿郎当的走入四合院内道：“姐，明儿就是春节，你给我点钱去买几件衣服呗？”
杨瑞捏着鼻子，小心翼翼的避开药炉，何青青不屑的笑了一声，跟杨莫雯说道：“雯雯，阿姨说的话你考虑考虑。
只要你嫁给国威，杨瑞的工作问题我们家可以给他立即解决。”
“给我解决工作问题？”
杨瑞听有工作给自己，眼前一亮，当即不客气的问道：“何姨，你要给我介绍什么工作？
我跟您说，扫马路的工作我可不干。”
何青青看了杨莫雯一眼，跟杨瑞说道：“我家给你找的工作哪可能是扫马路的那种工作？
不论是南大街上的联营饭店，还是东安市场的百货大楼，给你安排个服务员的工作还不是简简单单？”
杨瑞的性格不适合做工人，服务员的事情简单，休息时间也够，这对杨瑞来说简直是最好工作。
“姐，答应何姨！”
杨瑞丝毫不管杨莫雯已经铁青脸色，杨莫雯冷冷的看了眼处于得意状态的何青青：“你想让我嫁给你家那个大傻子，这是不可能的。
至于杨瑞，他有没有工作跟我杨莫雯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因为他那个老娘，爸的工作会丢，差一点连人都没了？”
“杨莫雯，你什么意思？
要不是我妈当时大义灭亲，咱们这房子保得住吗？
要不是我妈用她的命保住你的命，你早死了。”
杨瑞大骂道：“人何姨看得起你，你咋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杨莫雯冷笑：“我没有自知之明？
对，我杨莫雯配不上他们何家。你要想让他们给你工作，你去嫁给他们家那个傻子。”
杨瑞气急，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嫁人？
要可以，他巴不得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躺着吃饭。
“咳、咳……”
屋内显然是听见了外面响动，内部的咳嗽声已经十分大声。
杨莫雯提起熬好药炉，屋内的异味早已经让她熟悉。
“雯雯，你别管我了，你去找个好人家吧！”
躺在床上的杨二毛已经皮包骨头，盖在身上的被褥上满是污垢。
杨莫雯将药炉里面汤药倒出：“说什么胡话，我哪能不管你？”
杨二毛撇过头，目光落向处在门口不愿进来的杨瑞身上：“你那个小妈当初举报我也是我示意她去的。若不然，咱们一家都得外放。”
杨莫雯低头不语，就看杨二毛突然的从木床上坐起道：“杨瑞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你要不想找个好人家，不如从了你何姨。他们家根正苗红，你过去无非是像照顾我一样的照顾那国威。”
杨莫雯愣住，完全没想到自己老子居然会想牺牲她来成全杨瑞。
这几年，要不是她抛开大院子弟身份，去街面上瞎混，他们这个家还可以坚持到现在？
“雯雯，你不想给杨瑞好处，你总该想想你弟弟杨虎吧？
以你何姨他们家能力，让杨虎提前回家，这总比让他继续留在东北农场好吧？”
杨二毛自知自己对不起这个女儿。可对比自己的两个儿子，杨二毛顿时不顾一切道：“你是女孩子，也是他们两个的姐姐。你不照顾他们，那他们兄弟俩岂不是没了依靠？
雯雯，爸求求你，你就给你弟弟他们找一条出路吧！”
“姐，人国威也不是特傻。你嫁给他，他们家就这一个儿子，他们家里的东西还不都是你一个人的？
总不能，你天天乔装了去街面跟那些下九流的人瞎混吧？”
杨瑞说出杨莫雯秘密道：“姐，火车站那边可是发话了，说你和黑皮他们要是再敢过界，他们要你们好看。”
杨莫雯压抑着情绪，吹了吹桌上汤药跟杨二毛道：“药凉了，先吃药吧！”
杨瑞欣喜的接过汤碗：“姐，你歇着，让我来喂。”
四合院内，何青青满是笑容的拿出一个铁皮饼干盒，跟从屋里走出的杨莫雯道：“雯雯，只要你答应何姨的提议，这盒子里有我跟你柳叔这些年的全部积蓄，足够给老杨做个系统性治疗。”
70年代，职工和在职军人看病有医疗补贴。
可某些因特殊原因被清退的职工和军人并不享受这一部分的医疗补贴。
杨莫雯看着何青青手里头的铁皮饼干盒，好笑的摇了摇头感觉自己这几年的坚持毫无意义。
“姐，你就答应何姨吧？”
端着药碗的杨瑞从屋子里走出，杨莫雯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死了。
与此同时，熊浩纳闷的看着老式吉普车停在南大街的一处胡同口，这里离他在娘娘庙胡同的小院可是还有不少距离。
张大强伸手从老爷车后方提上一大袋的面粉：“我那几个老朋友住的比较远，你家正好在这附近，可不就先来看距离最近这个？”
张大强唏嘘一声道：“说起我这个老战友也是命苦。要不是他媳妇举证，他也自己承认，他身上的问题必然随同上一批人的拨乱得以反正。”
“姐，你要干嘛？”
胡同口进入没多远，便是一处乱哄哄的闹剧现场。
熊浩眼尖，一眼看见场中那寻死觅活的姑娘可不就是他上次看见过的那姑娘。
天大地大，这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话说这姑娘干嘛要寻死呢？
熊浩来不及多想，就看杨莫雯已经一头扎进了四合院里的水井当中。
提着面粉的张大强丢下面粉，朝还处在发愣状态的熊浩叫骂一声：“还愣着干嘛，赶紧救人！”
人群喧闹，四合院中的人群似乎吓傻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想着救人。
张大强和熊浩冲入院内，水井里面只剩下波涛乱动的水纹。
“会游泳吗？”
张大强朝熊浩询问一声，连忙道：“赶紧脱了身上大衣，姥爷给你用绳子系上。”
说实话，熊浩两世为人，虽然长在河边上，但他除了狗刨并不会其他的游泳技巧。
加上这天寒地冻，水井口又小，熊浩担心自己这下去了之后是买一送一。
“脱衣服啊，你还愣着干嘛？”
张大强三下五除二的给熊浩脱掉身上外衣，将已经解开的水井绳系在熊浩腰间：“赶紧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啵！”
井水冰冷，入骨的寒意令熊浩浑身鸡皮疙瘩都浮了起来。
“深呼吸，摸下去！”
张大强高声叫喊一声：“别怕，姥爷给你提着绳子呢！”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熊浩按照提示深呼吸一口气，沿着刺骨寒冷朝井底一个猛子扎下。
井内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熊浩一边下潜，一边伸手乱摸。
眼看憋气出现问题，熊浩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右手碰到已经进水棉袄立马脚一蹬伸手触碰到一个女人身体。
“绳子再动，绳子再动！”
围在水井边的人群高声叫喊，连同张大强一起，将水井中的两人快速拉起。
重见天日，熊浩狠狠地吐了一口积水，被他拉起来女孩已经没了动静。
看过后世急救的熊浩这会也不管什么男女之别，双手重叠，整个手掌按压在杨莫雯胸口正中。
“你干什么？”
不知道急救知识的杨瑞冲到熊浩旁边，这人居然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占他姐姐便宜，这让杨莫雯以后怎么见人？
“滚开，别拦着我救人！”
熊浩一把推开杨瑞，重新用力按压杨莫雯胸口。连续数组按压，就看杨莫雯猛的吐出一大口积水。
“有气了，有气了！”
围观人群叫喊，熊浩连忙将杨莫雯扶起，利用背部力量来帮杨莫雯吐水。
“姐、姐……”
杨瑞大声叫喊，熊浩这会功成身退，猛的一阵冷风吹来，顿时冷的不要不要。
“姥爷，快送我们上医院。”
熊浩叫喊一声，身体扛不住的瘫倒在地。
“哥，你可不能死啊！”
围观状态的熊娟猛的跑上前，发现熊浩眼睛睁着，顿时尴尬的笑了笑：“哥你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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