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讨价还价
林悦儿一进入工作状态，就很认真，边上的声音都被她自动屏蔽在外了。
林小芳几人自动的离她一段距离，招呼客人的声音都轻了很多。
半个小时后，林悦儿抬头，迟疑的问石岚：“石科长，这笔订单，不管谁做，都是肯定要亏的，这点省里应该知道的吧？”
石岚尴尬的笑着点头：“是的是的。这个省里是知道的。”
一开始也不知道啊，第一家报上来的时候，他们也没压价，对方更是很快接受了。省里还以为是这订单肯定赚钱的呢。
至于后来面料变故导致价格变化，这其实也不怪省里，只能怪第一家工厂估计不足，计算失误。对客户那边，怎么好意思变来变去的。现在交货期的变故，已经让客户很不高兴了，哪里还敢提价格的事情。
“你提一下要求，我去省里争取一下看看。”石岚道。她也知道这事儿是为难小丫头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按时交货，其他都尽量满足她。石岚心想，实在不行，让家里贴补点钱给悦儿，以后再给她接一些利润高一点的活弥补弥补。
见林悦儿沉默皱眉，好半天不说话，心急的石岚只能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摊开来跟林悦儿说了详细的经过。
这批订单，跟林悦儿想到的一样，是酒店的制服。只不过，是一家跨国酒店的。而这家跨国酒店目前还没有进驻我国，是她家里在京城的人负责引进的项目。
目前国内缺乏好的酒店，这家酒店若是能够入驻，将会填补一个空白，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我国在国际上的影响。
为了吸引这家酒店，京城那边给足了对方优惠。最后还拍胸脯说，酒店制服全部在国内做，包在他身上。
虽然这次的制服订单，对于整个酒店的引进来说，不是最重要的环节。可是对方说了，从小事看大事。这一个小小的订单如果都不能顺利完成，那他们对于进驻到国内，是非常不看好的。
因此，这批制服订单，是那家跨国酒店对国内的试金石。若是合作愉快，他们对国内就会多些信心。
京城那边因此，非常重视。可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印象无疑已经打了折扣了。前几天问他们能不能推迟交货期的时候，他们就很不高兴了。
对方直接说：他们不差这笔订单的钱，也不在乎这笔订单的质量能做好。哪怕是给钱后不拿这批货也没事。
他们就是看国内合作的态度，看看国内的办事能力。看看国内的人，到底是只会纯吹牛，还是真的能办事。
说白了，他们就是来试水的，这批几千美金的订单，很可能对方收到货后也不会用。
只能说有钱人的世界，平凡人不懂。
林悦儿暗自点头：这就对了。
这些确实跟她想的一样，是酒店的制服。
但是她手上有的工厂提供的布料，跟客户要求的面料成分，却有一定的不同。不知道为什么客户后来也确认了的，其实由于有一个布料成分，国内目前还没有，所以成品做出来，也跟客户要求的布料，只能是百分之八十的类似。
林悦儿判断，对方从开始，就没抱着想真正把这批货用起来的想法。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
林悦儿打算搏一搏。
“石科长，我提几个要求，您回去考虑一下。”林悦儿婉转的说。
这事儿肯定要上面拍板的，石岚不一定做的了主。
不过她话要讲的好听。官场的人，哪个不喜欢溜须拍马啊。
“哎呀悦儿，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石岚心里舒服了很多：“没事，你说说看，我先听听。”
“嗯，”林悦儿拿出空白的纸，快速的开始书写。她一直觉得，口说无凭，白纸黑字才是证据。再熟悉的人也一样。
而且，她也喜欢了，把想到的事情，一点点写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时间久了，总归会有遗漏的。有文字就不一样了。
“我的要求有几点，您先听听看：第一，布料的钱，由省里出，而且省里要马上开始订货，不能再拖延了。布料做好后，就要分批运过来。我这边要陆续开始生产。如果全部都好了再一起运过来，生产肯定来不及了。”
她还要在设计和缝纫细节上进行更改，缝制方法更加适合布料，设计上更加适合酒店员工。这样的设计款式，她是看不上眼的，完全看不上眼。
反正这不是对方真正想要的东西，她索性就大胆改革。布料一到，就做出样品来，对方若是接受，就按照自己的做。对方若是不接受……那就款式不改，缝纫细节还是要改改的。不然神仙都来不及，太复杂了那样品。
所以必须要有布料给她打样。
石岚犹豫道：“这个……省里可以给一部分钱，可是让他们定布料，我估计难，没这个部门啊。”
林悦儿坚持道：“这是必须要答应我的条件，不然免谈。”
这么紧急的情况，她给面料厂下布料订单，和省里下订单，能一样吗？
省里一个电话，人家可能马上就开工了，货款都可以晚点再说；
而她一个农村小丫头，哪怕把货款全部打过去，催个十天半月的，人家也不一定启动。
石岚苦笑道：“你啊，真倔强！”
“石科长，不是我倔，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自己定。”
林悦儿把交货期的区别，以及如果需要带款提货，目前自己的钱也不够的情况，详细的跟石岚说了说。
石岚恍然大悟，却仍然不肯相信在交货期上会有这么大的差别：“他们还会这样大小眼的？”
她一直觉得，下达命令时，下面的单位答应了都会做到的，很简单的啊。
“当然，上面领导的话，当然不一样了。”林悦儿笑道：“同样的事情，您出面跟我们出面，效果差了不止几倍，对不对？”
石岚笑着戳了下她的额头：“你就喜欢拍马屁。”不过这话，她仔细想想，确实有道理。
“行吧，这事儿，我可以帮你争取下来。”石岚认真道。
情况这么紧急，看来只能这样了。就是，自己一直不想欠那边人情的，这下逃不掉了。
“第二个条件，我需要场地，设备。”林悦儿开始进入自己的主控环节。
“什么场地？什么设备？”石岚不解道：“你村里不是有地方了吗？设备你那边不是有的吗？还有，你们乡里不是给你很大的一块地皮了吗？厂房都已经在造了，加快速度，半个月后就能造好吧？”
林悦儿觉得满头下宽面：“石科长，几千件衣服哎，我那边几台缝纫机，要做到猴年马月？”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冷静，冷静！石科长一直坐办公室，对服装厂不懂，能理解。就像她不懂程序一样。
林悦儿过了几分钟，堆起了笑容：“石科长，哪怕设备配齐了，我现在的场地也是肯定不够的。村里给我的土地，我需要起码再过三个月才能造好工厂的雏形。”
“那怎么办？”石岚慌张起来：“你或者再借一下大队的办公室，或者跟村民借一下场地？”
“石科长，这笔订单，真的很重要吗？”林悦儿怀疑的看着她。
“那当然！”石岚气呼呼的给了她一个爆栗子：“我跟你在这里嚼舌头那么久，你以为是开玩笑的？”
林悦儿不理解了：“既然真的重要，那为什么，你把做这笔订单的事情，想的这么随意呢？”
她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落：“五千件的订单，想在半个月完成，起码要五六十个熟练工流水操作，还需要很多专业的设备。裁剪，包边，锁眼，整烫……缺一不可。
如果光我那边的那几个人，一个半月都别想完成。而且还缺少很多设备，没包边，没锁眼，我看成衣上还有滚边的装饰线，这些都要专用的设备的。可以说，靠我那边的现有的人和设备，一件成衣都没法完成。”
这下，石岚的脸色难看的要死，刷的直接起身：“悦儿，你玩我呢！”
石岚用力撞开了身下的椅子，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阿莲吓的躲到了林小芳的身后。
林小芳则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步：林悦儿若是需要，她就出面帮她，
“我没有。”虽然知道她的肩膀，林悦儿还是抬着头，毫不示弱的看着石岚：“我是跟你实话实说。实际情况就是这样。”
“你啥都没有，啥都不行，还跟我说那么多？”石岚暴怒，一把甩掉了桌子上的资料：“你浪费了我多宝贵的时间，知道吗？”
她的眼圈有些泛红，拼命忍住眼泪。
这件事情，对她家族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如果办不好，那就会毁了她的家族，很多人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呢。现在这件事情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天天茶饭不思，白天跑工厂，晚上打电话求人找工厂。已经一个礼拜没有睡过安稳觉了，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
事情实在是超出想象的困难，这一礼拜，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从来没有被人冷落过的石岚，经历了N多的拒绝和白眼。
走投无路时，她想到了林悦儿。跟省里说的时候，那边是不赞同的，觉得一个小丫头，不可能完成别人都完不成的事情。
石岚拍胸部打包票，保证林悦儿能行。她还说，林悦儿若是不行，那就没人行了。
实在是，周边的县城的服装厂，都已经拒绝她了。她也是在是找不到其他地方了。
省里的回答冷冰冰的：“你既然这么说，她若是完不成，你也卷铺盖走路吧。”
石岚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过来的。她跟林悦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林悦儿之前的回答，给了她希望，她甚至觉得一片光明。
可没想到，这家伙只是逗她玩呢！
石岚苦笑了几声：也是，她跟一个小丫头提什么要求呢？人家大厂子都做不了完不成的，她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一个农村只有几台缝纫机的作坊，又怎么能完成呢？
是她着想了！
急病乱投医啊！
石岚弯腰缓慢的捡起地上的纸张，一张，一张的捡起来。
一双小手出现在眼前，跟着她一起捡。石岚楞了一会，继续自己的动作。
资料很多，有好几十大张。她刚才甩的太用力了，现在飞的四处都是。石岚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太不沉着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哪怕完不成，也不能跟资料过不去啊。
若是之后发现少了一张两张的，就更麻烦了。
她的心头沉甸甸的：难道，我的仕途就此停止了吗？
“'石科长。”林悦儿拿过林小芳几人帮忙捡的资料，整齐的叠在一起，拿在手里：“我没说不做。这事儿还有余地的。”
石岚皱眉，伸出手：“资料给我吧。你说的事情，我都清楚了。你那边没人没设备，没办法做。这事儿不怪你。是我的想的太简单了。”
“石科长，我有个要求，您先听听。”林悦儿抓住了石岚的手：“您先耐心的听我讲，就几分钟，好嘛？”
“行啊。”石岚破罐子破摔，把资料放在桌子上，重新坐了下来：“你讲，我听。”
她现在是没力气再站了，全身乏力。等林悦儿讲完，她再走。
不就几分钟吗？都耽误了几个小时了，不差这几分钟。
“我想问问石科长，县里的幸福服装厂，现在怎么样了？”林悦儿问道，眼里满是希冀。
就她以前经历的来看，这家服装厂，迟早是要倒闭的，可是他们的设备不错，员工也都是熟练工。若是能把他们给吞下来，这笔订单，就妥妥的，稳了！
“幸福服装厂？”石岚皱眉想了一下：“你怎么问它？”
“嗯，我之前去看过的。也算是合作过。”林悦儿坦诚道：“之前看那家厂子是很不景气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点。”
石岚随意的挥挥手：“不行了，倒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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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芳几人自动的离她一段距离，招呼客人的声音都轻了很多。
半个小时后，林悦儿抬头，迟疑的问石岚：“石科长，这笔订单，不管谁做，都是肯定要亏的，这点省里应该知道的吧？”
石岚尴尬的笑着点头：“是的是的。这个省里是知道的。”
一开始也不知道啊，第一家报上来的时候，他们也没压价，对方更是很快接受了。省里还以为是这订单肯定赚钱的呢。
至于后来面料变故导致价格变化，这其实也不怪省里，只能怪第一家工厂估计不足，计算失误。对客户那边，怎么好意思变来变去的。现在交货期的变故，已经让客户很不高兴了，哪里还敢提价格的事情。
“你提一下要求，我去省里争取一下看看。”石岚道。她也知道这事儿是为难小丫头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按时交货，其他都尽量满足她。石岚心想，实在不行，让家里贴补点钱给悦儿，以后再给她接一些利润高一点的活弥补弥补。
见林悦儿沉默皱眉，好半天不说话，心急的石岚只能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摊开来跟林悦儿说了详细的经过。
这批订单，跟林悦儿想到的一样，是酒店的制服。只不过，是一家跨国酒店的。而这家跨国酒店目前还没有进驻我国，是她家里在京城的人负责引进的项目。
目前国内缺乏好的酒店，这家酒店若是能够入驻，将会填补一个空白，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我国在国际上的影响。
为了吸引这家酒店，京城那边给足了对方优惠。最后还拍胸脯说，酒店制服全部在国内做，包在他身上。
虽然这次的制服订单，对于整个酒店的引进来说，不是最重要的环节。可是对方说了，从小事看大事。这一个小小的订单如果都不能顺利完成，那他们对于进驻到国内，是非常不看好的。
因此，这批制服订单，是那家跨国酒店对国内的试金石。若是合作愉快，他们对国内就会多些信心。
京城那边因此，非常重视。可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印象无疑已经打了折扣了。前几天问他们能不能推迟交货期的时候，他们就很不高兴了。
对方直接说：他们不差这笔订单的钱，也不在乎这笔订单的质量能做好。哪怕是给钱后不拿这批货也没事。
他们就是看国内合作的态度，看看国内的办事能力。看看国内的人，到底是只会纯吹牛，还是真的能办事。
说白了，他们就是来试水的，这批几千美金的订单，很可能对方收到货后也不会用。
只能说有钱人的世界，平凡人不懂。
林悦儿暗自点头：这就对了。
这些确实跟她想的一样，是酒店的制服。
但是她手上有的工厂提供的布料，跟客户要求的面料成分，却有一定的不同。不知道为什么客户后来也确认了的，其实由于有一个布料成分，国内目前还没有，所以成品做出来，也跟客户要求的布料，只能是百分之八十的类似。
林悦儿判断，对方从开始，就没抱着想真正把这批货用起来的想法。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
林悦儿打算搏一搏。
“石科长，我提几个要求，您回去考虑一下。”林悦儿婉转的说。
这事儿肯定要上面拍板的，石岚不一定做的了主。
不过她话要讲的好听。官场的人，哪个不喜欢溜须拍马啊。
“哎呀悦儿，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石岚心里舒服了很多：“没事，你说说看，我先听听。”
“嗯，”林悦儿拿出空白的纸，快速的开始书写。她一直觉得，口说无凭，白纸黑字才是证据。再熟悉的人也一样。
而且，她也喜欢了，把想到的事情，一点点写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时间久了，总归会有遗漏的。有文字就不一样了。
“我的要求有几点，您先听听看：第一，布料的钱，由省里出，而且省里要马上开始订货，不能再拖延了。布料做好后，就要分批运过来。我这边要陆续开始生产。如果全部都好了再一起运过来，生产肯定来不及了。”
她还要在设计和缝纫细节上进行更改，缝制方法更加适合布料，设计上更加适合酒店员工。这样的设计款式，她是看不上眼的，完全看不上眼。
反正这不是对方真正想要的东西，她索性就大胆改革。布料一到，就做出样品来，对方若是接受，就按照自己的做。对方若是不接受……那就款式不改，缝纫细节还是要改改的。不然神仙都来不及，太复杂了那样品。
所以必须要有布料给她打样。
石岚犹豫道：“这个……省里可以给一部分钱，可是让他们定布料，我估计难，没这个部门啊。”
林悦儿坚持道：“这是必须要答应我的条件，不然免谈。”
这么紧急的情况，她给面料厂下布料订单，和省里下订单，能一样吗？
省里一个电话，人家可能马上就开工了，货款都可以晚点再说；
而她一个农村小丫头，哪怕把货款全部打过去，催个十天半月的，人家也不一定启动。
石岚苦笑道：“你啊，真倔强！”
“石科长，不是我倔，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自己定。”
林悦儿把交货期的区别，以及如果需要带款提货，目前自己的钱也不够的情况，详细的跟石岚说了说。
石岚恍然大悟，却仍然不肯相信在交货期上会有这么大的差别：“他们还会这样大小眼的？”
她一直觉得，下达命令时，下面的单位答应了都会做到的，很简单的啊。
“当然，上面领导的话，当然不一样了。”林悦儿笑道：“同样的事情，您出面跟我们出面，效果差了不止几倍，对不对？”
石岚笑着戳了下她的额头：“你就喜欢拍马屁。”不过这话，她仔细想想，确实有道理。
“行吧，这事儿，我可以帮你争取下来。”石岚认真道。
情况这么紧急，看来只能这样了。就是，自己一直不想欠那边人情的，这下逃不掉了。
“第二个条件，我需要场地，设备。”林悦儿开始进入自己的主控环节。
“什么场地？什么设备？”石岚不解道：“你村里不是有地方了吗？设备你那边不是有的吗？还有，你们乡里不是给你很大的一块地皮了吗？厂房都已经在造了，加快速度，半个月后就能造好吧？”
林悦儿觉得满头下宽面：“石科长，几千件衣服哎，我那边几台缝纫机，要做到猴年马月？”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冷静，冷静！石科长一直坐办公室，对服装厂不懂，能理解。就像她不懂程序一样。
林悦儿过了几分钟，堆起了笑容：“石科长，哪怕设备配齐了，我现在的场地也是肯定不够的。村里给我的土地，我需要起码再过三个月才能造好工厂的雏形。”
“那怎么办？”石岚慌张起来：“你或者再借一下大队的办公室，或者跟村民借一下场地？”
“石科长，这笔订单，真的很重要吗？”林悦儿怀疑的看着她。
“那当然！”石岚气呼呼的给了她一个爆栗子：“我跟你在这里嚼舌头那么久，你以为是开玩笑的？”
林悦儿不理解了：“既然真的重要，那为什么，你把做这笔订单的事情，想的这么随意呢？”
她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落：“五千件的订单，想在半个月完成，起码要五六十个熟练工流水操作，还需要很多专业的设备。裁剪，包边，锁眼，整烫……缺一不可。
如果光我那边的那几个人，一个半月都别想完成。而且还缺少很多设备，没包边，没锁眼，我看成衣上还有滚边的装饰线，这些都要专用的设备的。可以说，靠我那边的现有的人和设备，一件成衣都没法完成。”
这下，石岚的脸色难看的要死，刷的直接起身：“悦儿，你玩我呢！”
石岚用力撞开了身下的椅子，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阿莲吓的躲到了林小芳的身后。
林小芳则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步：林悦儿若是需要，她就出面帮她，
“我没有。”虽然知道她的肩膀，林悦儿还是抬着头，毫不示弱的看着石岚：“我是跟你实话实说。实际情况就是这样。”
“你啥都没有，啥都不行，还跟我说那么多？”石岚暴怒，一把甩掉了桌子上的资料：“你浪费了我多宝贵的时间，知道吗？”
她的眼圈有些泛红，拼命忍住眼泪。
这件事情，对她家族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如果办不好，那就会毁了她的家族，很多人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呢。现在这件事情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天天茶饭不思，白天跑工厂，晚上打电话求人找工厂。已经一个礼拜没有睡过安稳觉了，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
事情实在是超出想象的困难，这一礼拜，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从来没有被人冷落过的石岚，经历了N多的拒绝和白眼。
走投无路时，她想到了林悦儿。跟省里说的时候，那边是不赞同的，觉得一个小丫头，不可能完成别人都完不成的事情。
石岚拍胸部打包票，保证林悦儿能行。她还说，林悦儿若是不行，那就没人行了。
实在是，周边的县城的服装厂，都已经拒绝她了。她也是在是找不到其他地方了。
省里的回答冷冰冰的：“你既然这么说，她若是完不成，你也卷铺盖走路吧。”
石岚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过来的。她跟林悦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林悦儿之前的回答，给了她希望，她甚至觉得一片光明。
可没想到，这家伙只是逗她玩呢！
石岚苦笑了几声：也是，她跟一个小丫头提什么要求呢？人家大厂子都做不了完不成的，她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一个农村只有几台缝纫机的作坊，又怎么能完成呢？
是她着想了！
急病乱投医啊！
石岚弯腰缓慢的捡起地上的纸张，一张，一张的捡起来。
一双小手出现在眼前，跟着她一起捡。石岚楞了一会，继续自己的动作。
资料很多，有好几十大张。她刚才甩的太用力了，现在飞的四处都是。石岚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太不沉着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哪怕完不成，也不能跟资料过不去啊。
若是之后发现少了一张两张的，就更麻烦了。
她的心头沉甸甸的：难道，我的仕途就此停止了吗？
“'石科长。”林悦儿拿过林小芳几人帮忙捡的资料，整齐的叠在一起，拿在手里：“我没说不做。这事儿还有余地的。”
石岚皱眉，伸出手：“资料给我吧。你说的事情，我都清楚了。你那边没人没设备，没办法做。这事儿不怪你。是我的想的太简单了。”
“石科长，我有个要求，您先听听。”林悦儿抓住了石岚的手：“您先耐心的听我讲，就几分钟，好嘛？”
“行啊。”石岚破罐子破摔，把资料放在桌子上，重新坐了下来：“你讲，我听。”
她现在是没力气再站了，全身乏力。等林悦儿讲完，她再走。
不就几分钟吗？都耽误了几个小时了，不差这几分钟。
“我想问问石科长，县里的幸福服装厂，现在怎么样了？”林悦儿问道，眼里满是希冀。
就她以前经历的来看，这家服装厂，迟早是要倒闭的，可是他们的设备不错，员工也都是熟练工。若是能把他们给吞下来，这笔订单，就妥妥的，稳了！
“幸福服装厂？”石岚皱眉想了一下：“你怎么问它？”
“嗯，我之前去看过的。也算是合作过。”林悦儿坦诚道：“之前看那家厂子是很不景气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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