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未及思考太多，她已经冲到了秦程面前，先一步抵在了会议室的门上。秦程没有暴力拆解，阴恻恻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让开。”
“你想干什么？！”余泳的手腕已经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但她还是忍着痛背过手把门锁上了，“去把陆枫远打一顿？像打断沈长荣一条腿一样，也打断他一条腿还给沈夏深？还是拿把刀，直接一刀把他捅死？”
秦程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这沉默使她惊惧，说不定他真的想这么做。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我让你冷静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余泳仰着头看他，用眼神和他对擂，“要么今天你把陆枫远一刀捅死然后去坐牢；要么今天陆枫远毫发无损，然后继续去找沈夏深的麻烦。好，就算你不在乎坐牢，不在乎现在拥有的一切，那你这么做就能还沈夏深一只手吗？就能让沈夏深重新画画吗？！你这根本就是在泄愤，是无能狂怒！”
余泳说着也有些上头，她脾气本来就不好，而近来又因为要帮秦程处理关于沈长荣的案子，所以将他和沈夏深的过去也了解了一个大概。
原以为沈夏深当初不肯答应和秦程演一出破镜重圆是因为无法直视自己对秦程的亏欠，而如今看来这所谓的愧疚更多的是对自身命运不确定的恐惧。那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在巨大的命运面前所产生的莫与之对抗的恐惧。
他也曾勇敢，冲动甚至是轰轰烈烈过，而在经历了几次无可挽回的失去后，他明白了自身的局限，如同站在悬崖边上，紧紧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始终被强烈的不安全感笼罩着，于是他变得懦弱胆怯，优柔寡断。
他太害怕了，唯有他知道自己这十年是如何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性格温良的人，受些欺负，小心翼翼地在规则里生活，偶尔耍些小聪明，从不伤天害理，谨慎防范每一桩从天而降的打击。
普通人的宿命或许就是隐忍和恐惧。
余泳也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对于这种普通人才有的恐惧深有体会，感同身受使她语气难看起来，她不怕死地继续说道：“他这十年过得那么苦，看着你功成名就，他为什么不能来找你海捞一笔，为什么要守着一个秘密被折磨十年？不就是怕你会再冲动，会再犯错。你打着爱他的名义伤了一个沈长荣，却要他断一只手来救你，你现在又要打着‘为他’的名义再去伤害陆枫远。”说到这里，余泳冷笑一声，讽刺道，“也对，他还有一只手。”
余泳话音刚落，秦程的拳头已经朝她砸来，她下意识闭上眼睛。想象中的痛觉并没有袭来，她缓缓睁开眼睛，只看见秦程的右手砸在她耳边墙壁上。接着一下，两下……直至指骨血肉模糊，血液顺着掌缝染红了整个手掌，在黑色的外衣上留下一片暗色。
余泳皱着眉看他的手，却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已经被逼疯，她却还要他佯装正常，她清楚这团火他攒了太久，这团火今天不发明天不发迟早有一天也要爆发，退一万步说这拳头落在墙上总比落在某个人身上来的好。
余泳对秦程的压制还是心有余悸，强撑着理智说道：“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录音的真实性，也不知道寄这个录音的人跟曝光你药物上瘾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是要钱还是就单纯的要搞你，手里又还有没有别的证据，现在工作室的每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秦程停止了和墙面的单方面对垒，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单手将额前凌乱的头发拨了上去，面无表情地坐到了沙发上，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用带血的食指和中指掐着烟，点烟，没点着，再点，循环往复四次，烟尾终于有了明灭的火星。
余泳清晰地看到他的手指在发抖，而他的脸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他颤抖着手将烟送进嘴里，白色的烟雾缓缓吐出，模糊了他的面容，余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提着心静静注视着他的动作。
他咬着烟，左手的拇指用力揉搓右手正渐渐干涸的血迹，力度大得像是要把皮肉都掀开，揉下来，骨头的连接处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
而后烟灭了，他又点了一支。
第三支烟快抽完的时候，他突然停止了动作，笑了笑，喊了一声余泳的名字后说道：“谢谢。”
余泳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旋即又伸出手表示拒绝：“别谢我，这只是我的工作，少给我添点麻烦就行。”
秦程又是笑了笑：“先发布声明，控制舆论，我会联系心理医生把我的诊断报告传给你，就说我拍完第一部戏之后一直没办法从角色中走出来，没办法才开始接受药物治疗，记得附上几份药监局有备案的神经类药物。”
“好。”
“我记得我们工作室跟几个营销号的关系一直比较好，让他们把豆瓣上分析齐远和齐思明关系的帖子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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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什么？！”余泳的手腕已经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但她还是忍着痛背过手把门锁上了，“去把陆枫远打一顿？像打断沈长荣一条腿一样，也打断他一条腿还给沈夏深？还是拿把刀，直接一刀把他捅死？”
秦程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这沉默使她惊惧，说不定他真的想这么做。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我让你冷静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余泳仰着头看他，用眼神和他对擂，“要么今天你把陆枫远一刀捅死然后去坐牢；要么今天陆枫远毫发无损，然后继续去找沈夏深的麻烦。好，就算你不在乎坐牢，不在乎现在拥有的一切，那你这么做就能还沈夏深一只手吗？就能让沈夏深重新画画吗？！你这根本就是在泄愤，是无能狂怒！”
余泳说着也有些上头，她脾气本来就不好，而近来又因为要帮秦程处理关于沈长荣的案子，所以将他和沈夏深的过去也了解了一个大概。
原以为沈夏深当初不肯答应和秦程演一出破镜重圆是因为无法直视自己对秦程的亏欠，而如今看来这所谓的愧疚更多的是对自身命运不确定的恐惧。那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在巨大的命运面前所产生的莫与之对抗的恐惧。
他也曾勇敢，冲动甚至是轰轰烈烈过，而在经历了几次无可挽回的失去后，他明白了自身的局限，如同站在悬崖边上，紧紧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始终被强烈的不安全感笼罩着，于是他变得懦弱胆怯，优柔寡断。
他太害怕了，唯有他知道自己这十年是如何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性格温良的人，受些欺负，小心翼翼地在规则里生活，偶尔耍些小聪明，从不伤天害理，谨慎防范每一桩从天而降的打击。
普通人的宿命或许就是隐忍和恐惧。
余泳也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对于这种普通人才有的恐惧深有体会，感同身受使她语气难看起来，她不怕死地继续说道：“他这十年过得那么苦，看着你功成名就，他为什么不能来找你海捞一笔，为什么要守着一个秘密被折磨十年？不就是怕你会再冲动，会再犯错。你打着爱他的名义伤了一个沈长荣，却要他断一只手来救你，你现在又要打着‘为他’的名义再去伤害陆枫远。”说到这里，余泳冷笑一声，讽刺道，“也对，他还有一只手。”
余泳话音刚落，秦程的拳头已经朝她砸来，她下意识闭上眼睛。想象中的痛觉并没有袭来，她缓缓睁开眼睛，只看见秦程的右手砸在她耳边墙壁上。接着一下，两下……直至指骨血肉模糊，血液顺着掌缝染红了整个手掌，在黑色的外衣上留下一片暗色。
余泳皱着眉看他的手，却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已经被逼疯，她却还要他佯装正常，她清楚这团火他攒了太久，这团火今天不发明天不发迟早有一天也要爆发，退一万步说这拳头落在墙上总比落在某个人身上来的好。
余泳对秦程的压制还是心有余悸，强撑着理智说道：“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录音的真实性，也不知道寄这个录音的人跟曝光你药物上瘾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是要钱还是就单纯的要搞你，手里又还有没有别的证据，现在工作室的每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秦程停止了和墙面的单方面对垒，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单手将额前凌乱的头发拨了上去，面无表情地坐到了沙发上，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用带血的食指和中指掐着烟，点烟，没点着，再点，循环往复四次，烟尾终于有了明灭的火星。
余泳清晰地看到他的手指在发抖，而他的脸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他颤抖着手将烟送进嘴里，白色的烟雾缓缓吐出，模糊了他的面容，余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提着心静静注视着他的动作。
他咬着烟，左手的拇指用力揉搓右手正渐渐干涸的血迹，力度大得像是要把皮肉都掀开，揉下来，骨头的连接处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
而后烟灭了，他又点了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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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泳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旋即又伸出手表示拒绝：“别谢我，这只是我的工作，少给我添点麻烦就行。”
秦程又是笑了笑：“先发布声明，控制舆论，我会联系心理医生把我的诊断报告传给你，就说我拍完第一部戏之后一直没办法从角色中走出来，没办法才开始接受药物治疗，记得附上几份药监局有备案的神经类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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