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是是是，那你有本事别钆姘头啊，钆姘头生出来的不就是我这种东西。”
母亲气得咳嗽不已：“你给我滚出去！”
“女人”把手里削好的苹果往床头一放：“怎么，还想着你那个孝顺听话的乖儿子呢？当年你不要他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是你的儿子？现在要他给你端屎端尿了想起人家了？你看看人家愿意理你吗？我滚就滚了，你别求着我回来就行！”
说完，“女人”抓起她那只亮闪闪的水钻包，往后背一甩，大步离开病房，一身的不良味道，恨不得昭告天下，她的离经叛道，她的厌恶乖巧。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女人在经过他身边时驻足了一秒，侧过连瞥了他一眼，沈夏深则攥紧了手里土气的红色塑料袋，微微垂下头佝起背，往角落里靠了靠，避免与“她”四目相对。大概是把他当成了没见过世面的死宅男，“女人”不屑地轻哼一声，扬长而去。
沈夏深偷偷转头看她背影，看她趾高气昂地穿过走廊方方正正的阳光，劈开空气里浮动的微尘，橙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甩动。
——像一颗光芒万丈的橘子。
这就是沈夏深对唐绿以的第一印象。
那年唐绿以16岁，沈夏深24岁。
他们一个站在芳华的起点，一个站在青春的末尾，尚不知血缘正冥冥之中将他们连接。
当然，到最后沈夏深还是没有踏进病房。在听完了那些话之后，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认亲的胃口。
只要一想到自己要站在病床前和那个所谓的母亲声情并茂地说“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啊！”，再在母亲惊讶又愧疚的眼神里扑进她怀里，和她抱头痛哭，然后哭哭啼啼地相互诉说这么多年的后悔和不容易，最后一派和谐的往事不用再提，他就觉得生理性的有点犯恶心。
他将那袋子红富士扔在了楼梯间的垃圾箱旁边，转身走出了医院。
回忆结束，几秒而已，横跨了几十年的一段经历，变成了记忆里的几秒钟，他回过神来，将手里的信和旧衣服一起扔了出去。
又打扫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便做了饭给唐绿以送去。路过医院的水果摊，顺便挑了一袋橘子，拎着一起进了住院大厅。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唐绿以爽朗的笑声，这小子凭着那几年在夜色学到的本事把医院的护士医生都哄得一愣一愣的，护士站的小姑娘没事就喜欢跟他凑在一起。
沈夏深推门而入：“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聊最近娱乐圈可精彩呢。”唐绿以双手枕在脑后，一派悠闲。病房里的小护士见到沈夏深也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后便作鸟兽散。唐绿以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橘子，微微皱了皱眉：“为什么买橘子，我最讨厌吃橘子了。”
“这个季节不吃橘子吃什么？给你买你就别挑三拣四了。”沈夏深把病床上的小桌板放下，一边把保温桶旋开一边随口问，“你刚说娱乐圈怎么了？”
唐绿以坐了起来，凑过来看他做了什么吃的：“哦，齐远好像被人拍到跟人激吻。”
沈夏深拧保温桶的手一愣，旋即又恢复如常：“是吗？”
唐绿以点头：“而且豆瓣跟知乎都在扒皮，说和齐远激吻的那个人特别像齐远的哥哥，齐思明。”
“齐远的工作室没有公关吗？”
“关啊！公关得可狠了。”唐绿以说，“微博正把舆论往齐远早恋的方向引呢，还出了好几个类似于‘十七岁必须做的事’，‘少年时代的爱情’，‘少年一瞬心动’少年巴拉巴拉之类的热搜，搞得我都要少年ptsd了。我寻思这事儿跟少年有屁个联系啊？”
沈夏深笑了笑，没说话，把保温桶里的小饭盒一个个摆出来。
“怎么又吃鱼啊？”看着餐盘，唐绿以兴致缺缺地拿起筷子。
“你话怎么这么多？”沈夏深瞪他，“这是隔壁老张给我提的野鲫鱼，现在市场上都很难买到了。”
“我不喜欢吃鱼。”唐绿以用筷子戳了戳鱼肚，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瞟了他一眼，“对了，秦程回国了。”
“嗯。”
见沈夏深表情无恙，唐绿以才敢继续下去：“不过他最近好像忙着打官司。”
“打官司？跟谁？”沈夏深舀了一碗鱼汤，递到了唐绿以面前。
唐绿以皱着眉喝了一口：“好像是个老头，秦程起诉对方敲诈勒索。我听粉丝群里都在说那是十年前的旧案了，当年秦程意外伤了那老头一条腿，赔了一大笔钱，不过这老头贪心不足，十年后又回来勒索秦程，秦程一气之下就把人告上了法庭。”
沈夏深愣住了，余泳不是说这事儿一旦闹到明面上肯定会对秦程的事业有影响，所以准备私下和解吗，为什么最后还是打了官司？
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那这样是不是会影响秦程的名声？”
“肯定会有影响吧。”唐绿以理所当然地说，“这事虽然在法律上秦程是占理，但国内舆论环境错综复杂，不管多中立的事情到最后都会演变成粉黑大战。就秦程的角度来说，起诉那个人所损失的时间和路人缘，绝对不是几百万就能弥补的。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私了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而且那个庭审视频群里有大佬还原了，对方显然是有和解意向的，只是秦程态度很强硬，有点不顾一切也要把对方送去坐牢的意思。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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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那你有本事别钆姘头啊，钆姘头生出来的不就是我这种东西。”
母亲气得咳嗽不已：“你给我滚出去！”
“女人”把手里削好的苹果往床头一放：“怎么，还想着你那个孝顺听话的乖儿子呢？当年你不要他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是你的儿子？现在要他给你端屎端尿了想起人家了？你看看人家愿意理你吗？我滚就滚了，你别求着我回来就行！”
说完，“女人”抓起她那只亮闪闪的水钻包，往后背一甩，大步离开病房，一身的不良味道，恨不得昭告天下，她的离经叛道，她的厌恶乖巧。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女人在经过他身边时驻足了一秒，侧过连瞥了他一眼，沈夏深则攥紧了手里土气的红色塑料袋，微微垂下头佝起背，往角落里靠了靠，避免与“她”四目相对。大概是把他当成了没见过世面的死宅男，“女人”不屑地轻哼一声，扬长而去。
沈夏深偷偷转头看她背影，看她趾高气昂地穿过走廊方方正正的阳光，劈开空气里浮动的微尘，橙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甩动。
——像一颗光芒万丈的橘子。
这就是沈夏深对唐绿以的第一印象。
那年唐绿以16岁，沈夏深24岁。
他们一个站在芳华的起点，一个站在青春的末尾，尚不知血缘正冥冥之中将他们连接。
当然，到最后沈夏深还是没有踏进病房。在听完了那些话之后，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认亲的胃口。
只要一想到自己要站在病床前和那个所谓的母亲声情并茂地说“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啊！”，再在母亲惊讶又愧疚的眼神里扑进她怀里，和她抱头痛哭，然后哭哭啼啼地相互诉说这么多年的后悔和不容易，最后一派和谐的往事不用再提，他就觉得生理性的有点犯恶心。
他将那袋子红富士扔在了楼梯间的垃圾箱旁边，转身走出了医院。
回忆结束，几秒而已，横跨了几十年的一段经历，变成了记忆里的几秒钟，他回过神来，将手里的信和旧衣服一起扔了出去。
又打扫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便做了饭给唐绿以送去。路过医院的水果摊，顺便挑了一袋橘子，拎着一起进了住院大厅。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唐绿以爽朗的笑声，这小子凭着那几年在夜色学到的本事把医院的护士医生都哄得一愣一愣的，护士站的小姑娘没事就喜欢跟他凑在一起。
沈夏深推门而入：“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聊最近娱乐圈可精彩呢。”唐绿以双手枕在脑后，一派悠闲。病房里的小护士见到沈夏深也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后便作鸟兽散。唐绿以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橘子，微微皱了皱眉：“为什么买橘子，我最讨厌吃橘子了。”
“这个季节不吃橘子吃什么？给你买你就别挑三拣四了。”沈夏深把病床上的小桌板放下，一边把保温桶旋开一边随口问，“你刚说娱乐圈怎么了？”
唐绿以坐了起来，凑过来看他做了什么吃的：“哦，齐远好像被人拍到跟人激吻。”
沈夏深拧保温桶的手一愣，旋即又恢复如常：“是吗？”
唐绿以点头：“而且豆瓣跟知乎都在扒皮，说和齐远激吻的那个人特别像齐远的哥哥，齐思明。”
“齐远的工作室没有公关吗？”
“关啊！公关得可狠了。”唐绿以说，“微博正把舆论往齐远早恋的方向引呢，还出了好几个类似于‘十七岁必须做的事’，‘少年时代的爱情’，‘少年一瞬心动’少年巴拉巴拉之类的热搜，搞得我都要少年ptsd了。我寻思这事儿跟少年有屁个联系啊？”
沈夏深笑了笑，没说话，把保温桶里的小饭盒一个个摆出来。
“怎么又吃鱼啊？”看着餐盘，唐绿以兴致缺缺地拿起筷子。
“你话怎么这么多？”沈夏深瞪他，“这是隔壁老张给我提的野鲫鱼，现在市场上都很难买到了。”
“我不喜欢吃鱼。”唐绿以用筷子戳了戳鱼肚，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瞟了他一眼，“对了，秦程回国了。”
“嗯。”
见沈夏深表情无恙，唐绿以才敢继续下去：“不过他最近好像忙着打官司。”
“打官司？跟谁？”沈夏深舀了一碗鱼汤，递到了唐绿以面前。
唐绿以皱着眉喝了一口：“好像是个老头，秦程起诉对方敲诈勒索。我听粉丝群里都在说那是十年前的旧案了，当年秦程意外伤了那老头一条腿，赔了一大笔钱，不过这老头贪心不足，十年后又回来勒索秦程，秦程一气之下就把人告上了法庭。”
沈夏深愣住了，余泳不是说这事儿一旦闹到明面上肯定会对秦程的事业有影响，所以准备私下和解吗，为什么最后还是打了官司？
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那这样是不是会影响秦程的名声？”
“肯定会有影响吧。”唐绿以理所当然地说，“这事虽然在法律上秦程是占理，但国内舆论环境错综复杂，不管多中立的事情到最后都会演变成粉黑大战。就秦程的角度来说，起诉那个人所损失的时间和路人缘，绝对不是几百万就能弥补的。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私了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而且那个庭审视频群里有大佬还原了，对方显然是有和解意向的，只是秦程态度很强硬，有点不顾一切也要把对方送去坐牢的意思。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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