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我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完。”秦程只是这么说。
余泳没懂他话里的意思，以为他是转移话题的抱怨，于是问：“工作很多？”旋即开玩笑道，“实在不行就回来，我给你找个选秀节目回回锅，重新出道发片，又是一代巨星。”
“你现在已经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了？”秦程开玩笑道，“那么多年轻小孩不够你折腾的？”
“有潜力的小孩不少，能真要红到你这地步也得天时地利人和。”
“我这地步？退出娱乐圈的地步？”
余泳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审视地看向秦程：“那时候其实是你自己不想再在圈子里待下去了，是吗？”
秦程笑了笑：“去年的舆论是什么样子的你最清楚。”
当时，舆论形势确实不容乐观，再加上秦程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所以秦程离开时她也没有过分怀疑，只当他是真的心力交瘁，无路可退。
但很多事情或许只有等时过境迁，知道了结局回头看时才会发现端倪。
“是谁在引导舆论？当时你既没有犯法，也没人拿出实锤，只靠着那几篇报道就能让你走投无路到退出娱乐圈？”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秦程打断余泳，“要不是当初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又正好有齐思明的那枚录音帮忙，陆枫远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跟我相认。”
“说实话，我现在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跟陆枫远相认。”
“陆家的钱权名利，哪一样不是原因？”秦程语气平淡道，“机会就摆在面前，换了你，你不心动吗？”
“心动。”余泳说，“可你跟我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恋爱脑和事业批那种不一样。
当然，余泳没好意思这么说，秦程也没追问，两人看向无风无波的海面，极目几百里的空旷。
离开的时候，余泳坐进车里，把着方向盘对秦程说：“这周日是《绿野仙踪》首映，陈盈川联系不上你，托我邀请你去参加首映礼。有时间的话还是去看看，毕竟是你最后一部电影，也算有始有终。”
“有空就去。”
秦程伸出口袋里的右手朝余泳挥了挥手，目送她离开后，自己也坐进车内，点了根烟，一时不知去向何处。他不想一个人回去呆着。那间房间太空荡，没有一个人留下来。
他清晰地知道那人已经不在，已经离开，但那人的气味，那人的喘息，却如同尘埃般飘浮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他觉得他要疯了。再继续这样下去，他说不定真的会像陈盈川的电影主角那样，找把手枪朝自己脑门开一枪。
他不是怕死，死实在没什么好怕，但他毕竟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
最终他灭掉了烟，摇上车窗，调转车头去了木马咖啡厅。如果要找一个不会有人真的跟你发生联系但又能真切感觉到和人联接的地方，咖啡厅和电影院实在是最好的去处。
刚走到木马的门口秦程就撞上了匆忙出门的小关，秦程问他：“这么着急要去哪？”
小关面红耳赤地朝他鞠了一躬，他不会讲话，所以习惯用这样的方法表达感谢和抱歉，然后秦程看着他翻出手机里的排班表来给自己看。
秦程笑着摇头，推了推手机，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怀疑你翘班。我只是问你要去哪里？”
小关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秦程，露出抱歉的笑容，随后朝他比划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去拍照？”
小关点头，从手机里翻出了一张店里另一个店员的照片，那照片是证件照那一类型的，但拍得却又和普通证件照不十分相同，看得出颜色和质感都有精心修饰过。
秦程之前就听店长和他说过，最近生意不太好，想找些网红来探探店投放短视频平台做点宣传，所以准备让店里的小孩去拍点工作照挂在显眼的位置。
食色性也。小关长相出众，仔细看跟那个叫齐远的明星也有七分像，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秦程一向不怎么管店里的事，随他们怎么经营，所以没再细问下去，只是礼貌地问了：“要我送你过去吗？开车。”
小关忙摇了摇手，又指了指门口的共享单车，然后比了一个大拇指。
秦程忍不住露出笑容说：“好，那注意安全。”
小关要去的是一间藏在小巷深处的老照相馆，光是从外观就可窥见其岁月的痕迹。手写的广告牌，褪色的招牌，以及斑驳脱落的红旗木门，走近了仿佛还能嗅到屋内木头和水汽混合的潮湿味道。
而走进店里就会发现里面浓浓的生活气息，门口的墩布拖把，沾着灰尘的红色塑料外皮热水壶，甚至还有拉线式的电灯开关，处处尽显年代感。要说最为震撼的是那三面墙的照片，从黑白到彩色，从证件照到生活照，一看就是承载了几代人的记忆。
小房间的房梁上贴着“南方文艺照相馆”的字样，旁边则是老上海的摩登海报。
店主是一个极具个性又有点古怪的老头子，小关进门的时候他正在午睡，桌上放着没有吃完的挂面，身上半挂着条已经起球的毯子，听到动静他醒过来，躺椅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动，他却没着急起床，只是半睁着眼有些不耐烦地朝里面喊了一句：“拍照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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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泳没懂他话里的意思，以为他是转移话题的抱怨，于是问：“工作很多？”旋即开玩笑道，“实在不行就回来，我给你找个选秀节目回回锅，重新出道发片，又是一代巨星。”
“你现在已经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了？”秦程开玩笑道，“那么多年轻小孩不够你折腾的？”
“有潜力的小孩不少，能真要红到你这地步也得天时地利人和。”
“我这地步？退出娱乐圈的地步？”
余泳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审视地看向秦程：“那时候其实是你自己不想再在圈子里待下去了，是吗？”
秦程笑了笑：“去年的舆论是什么样子的你最清楚。”
当时，舆论形势确实不容乐观，再加上秦程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所以秦程离开时她也没有过分怀疑，只当他是真的心力交瘁，无路可退。
但很多事情或许只有等时过境迁，知道了结局回头看时才会发现端倪。
“是谁在引导舆论？当时你既没有犯法，也没人拿出实锤，只靠着那几篇报道就能让你走投无路到退出娱乐圈？”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秦程打断余泳，“要不是当初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又正好有齐思明的那枚录音帮忙，陆枫远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跟我相认。”
“说实话，我现在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跟陆枫远相认。”
“陆家的钱权名利，哪一样不是原因？”秦程语气平淡道，“机会就摆在面前，换了你，你不心动吗？”
“心动。”余泳说，“可你跟我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恋爱脑和事业批那种不一样。
当然，余泳没好意思这么说，秦程也没追问，两人看向无风无波的海面，极目几百里的空旷。
离开的时候，余泳坐进车里，把着方向盘对秦程说：“这周日是《绿野仙踪》首映，陈盈川联系不上你，托我邀请你去参加首映礼。有时间的话还是去看看，毕竟是你最后一部电影，也算有始有终。”
“有空就去。”
秦程伸出口袋里的右手朝余泳挥了挥手，目送她离开后，自己也坐进车内，点了根烟，一时不知去向何处。他不想一个人回去呆着。那间房间太空荡，没有一个人留下来。
他清晰地知道那人已经不在，已经离开，但那人的气味，那人的喘息，却如同尘埃般飘浮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他觉得他要疯了。再继续这样下去，他说不定真的会像陈盈川的电影主角那样，找把手枪朝自己脑门开一枪。
他不是怕死，死实在没什么好怕，但他毕竟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
最终他灭掉了烟，摇上车窗，调转车头去了木马咖啡厅。如果要找一个不会有人真的跟你发生联系但又能真切感觉到和人联接的地方，咖啡厅和电影院实在是最好的去处。
刚走到木马的门口秦程就撞上了匆忙出门的小关，秦程问他：“这么着急要去哪？”
小关面红耳赤地朝他鞠了一躬，他不会讲话，所以习惯用这样的方法表达感谢和抱歉，然后秦程看着他翻出手机里的排班表来给自己看。
秦程笑着摇头，推了推手机，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怀疑你翘班。我只是问你要去哪里？”
小关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秦程，露出抱歉的笑容，随后朝他比划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去拍照？”
小关点头，从手机里翻出了一张店里另一个店员的照片，那照片是证件照那一类型的，但拍得却又和普通证件照不十分相同，看得出颜色和质感都有精心修饰过。
秦程之前就听店长和他说过，最近生意不太好，想找些网红来探探店投放短视频平台做点宣传，所以准备让店里的小孩去拍点工作照挂在显眼的位置。
食色性也。小关长相出众，仔细看跟那个叫齐远的明星也有七分像，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秦程一向不怎么管店里的事，随他们怎么经营，所以没再细问下去，只是礼貌地问了：“要我送你过去吗？开车。”
小关忙摇了摇手，又指了指门口的共享单车，然后比了一个大拇指。
秦程忍不住露出笑容说：“好，那注意安全。”
小关要去的是一间藏在小巷深处的老照相馆，光是从外观就可窥见其岁月的痕迹。手写的广告牌，褪色的招牌，以及斑驳脱落的红旗木门，走近了仿佛还能嗅到屋内木头和水汽混合的潮湿味道。
而走进店里就会发现里面浓浓的生活气息，门口的墩布拖把，沾着灰尘的红色塑料外皮热水壶，甚至还有拉线式的电灯开关，处处尽显年代感。要说最为震撼的是那三面墙的照片，从黑白到彩色，从证件照到生活照，一看就是承载了几代人的记忆。
小房间的房梁上贴着“南方文艺照相馆”的字样，旁边则是老上海的摩登海报。
店主是一个极具个性又有点古怪的老头子，小关进门的时候他正在午睡，桌上放着没有吃完的挂面，身上半挂着条已经起球的毯子，听到动静他醒过来，躺椅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动，他却没着急起床，只是半睁着眼有些不耐烦地朝里面喊了一句：“拍照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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