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借刀杀人02-18
这话一出,隔着屏幕，与会人员都能感受到忽然而来的窒息感。
盼星众人表情都有些僵，给武飒飒使眼色,示意人开口和缓和缓氛围。毕竟从会议视频画面来看,秦甜甜凤眸犀利,面对勇于承担责任的沈总,显得有些咄咄逼人。而沈总呢,这一刻仿若被迎头棒喝一般,整个人都有些懵了，但却极力隐忍着情绪，努力的挺直脊背。可殷红的眼圈，还是格外的显眼的。
以致于两个分屏摆放在一起构建的画面，对比太过刺目。
若是秦甜甜没有合情合理的缘由，就会显得他们盼星是仗势欺人。这会议分屏截图被传出去，都会引发轩然大波。
就在盼星员工暗中担忧时,海星参加会议的众人一听到秦甜甜如此毫不客气的指责,表情都变了变。有一位年长者面色沉沉，话语一字字的往外吐,“秦总，您这话有依据吗？！”
沈敏莉听得传入耳畔,带着些愤怒的话语,像是抓住了些救命稻草,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光炯炯的盯着镜头，像是能够借此直视着千里之外的秦甜甜,输人不输阵着：“既然查清楚是我海星这边的错误，那我们自己承担,也不行吗？！秦总，您既然不管日常经营，那还是不要插手相关事情。毕竟若是在商言商的话，您这话是带着诽谤性质的，我都都能告您了！”
最后一句话，沈敏莉激动的都有些破音。
她边说，边眼角余光飞快横扫自己的下属，示意众人冷静。
秦甜甜看着隐忍怒火的海星众人在沈敏莉的眼神告诫下，纷纷隐忍火气的一幕，眉头一挑，轻笑的冷哼了一声。
这一副轻蔑的模样，像是直接往燃烧的火堆里浇了柴、油，刹那间所有人心中的火焰全都被刺啦一下勾了出来。
“要不是两家长辈还有些交情！”海星的一个高管抑制不住的开口，边说目光定定的看向会议的主屏幕，盯着盼星众人，喝问道：“像你这样的急单，谁接？更别提还要求直接驻扎进一线工厂。我们海星几乎是把最核心的商业机密都分享了！不就是看在从前的情分上？”
“现在我们的确忙中出了错！可我们也没有被人这么欺负，这么恶意揣测的！”
裹挟着怒火的话语，顷刻间借着设备直接响彻在会议室上空。
就连顾翎一行人表情都有些凝重，带着担心看向秦甜甜。柏川张口无声的提醒：“秦总，要不先掐断会议？我们先等等收集的信息？”
秦甜甜边挥手示意姚助理将短信递给柏川，示意人看上面的内容【温副组长：姚助理，不好意思联系您，请问韩羽跟海星有业务往来吗？】，边双手抱拳，摆出一副桀骜的模样，挑衅道：“你谁啊，有你开口说话的份吗？商场规矩都不懂吗？我堂堂一总裁，旅游正开心的时候被请过来一起开会，为的就是表示我盼星全体对项目的郑重，对过往情谊的珍重，可你们呢？你这么大个人了，说话之前连自我介绍都做不到吗？”
翻了个白眼，秦甜甜继续道：“难怪呢海星一边说着重视，可结果连最基本的审核机制都没有吗？幼儿园小朋友做作业都知道要验算检查！你们所有人是直接眼瞎吗？我就奇怪了，键盘上109跟小数点也不是同一个行啊？怎么会出错？！”
这一声高过一声合情合理的喝问声，通过设备传递进海星的会议室。甚至因为会议室的陈旧，以致于这声声的冷喝还能传递出去。
沈敏莉闻言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的慌。
可……
脑海回想着自己历经过的种种事情，回想着自己步步艰难的支撑着海星画面，沈敏莉握紧了带着些铁锈的办公椅。用冰冷的办公椅把手提醒着自己下定决心的缘由——不破不立，她紧咬着唇畔，让自己抬眸看向视频里明艳靓丽，神采飞扬的秦甜甜。
秦甜甜很漂亮，头发上别的发夹也很漂亮。是蝴蝶结的造型，但应该是钻石镶嵌而成的。因为隔着屏幕，都能够看到熠熠光辉，因为lm集团的logo也清晰可见。
秦甜甜穿的，虽然是休闲风。可显而易见的，也是lm集团的限量款，像是为人量身定制一般，完美的展现着秦甜甜玲珑曼妙的身姿。
在一身华服的衬托下，秦甜甜娇贵的仿若国色天香的牡丹花。
珍贵至极。
恐怕秦甜甜这一身打扮，都要上百万。
而海星一个季度的盈利，才堪堪这个数。
想着海星所有积重难返的问题，想着自己亲眼见过的豪赌——天下无诈第二季，沈敏莉深呼吸一口气，眼里迸发着决然，张口一字一字，沉声诉说：“这事的确是我的失误。所以我愿意承担全部的损失。秦总您的质疑也在情理之中，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
说着这话，沈敏莉像是抑制不住的内心的悲恸，脸上连苦笑都维持不住，只能颤着音，“有些事情我事后会亲自跟您解释。眼下请您冷静，请把所有的注意力先用来如何收尾可以吗？”
带着些恳求，沈敏莉说完后缓缓的对着秦甜甜弯腰。
这一举动，让氛围似乎愈发凝重了起来。
在场的海星高管们面色来来回回变化，似开了染坊一样的精彩。有些人甚至拳头都捏的紧紧的。可在如此低沉的氛围，甚至带着些折辱的画面下，他们也不敢也不能对秦甜甜的话语表示出任何不满。毕竟的的确确错出现在他们海星内部，出现在他们曾经的怜惜，曾经的一句句感慨劝说——“敏琮也是沈老板的儿子，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你们姐弟两互帮互助多好！”
可现在因为沈敏琮的失误，让他们是彻彻底底遭受了损失！
甚至还得看着沈敏莉朝一个趾高气扬的无脑女人道歉！
敏感的察觉到周边众人的表情变化，尤其是某些所谓的海星元老功臣神色开始变化，沈敏莉腰弯得更低了，垂首将自己的冷笑遮掩的严严实实的。
大多人都爱摆着长辈的谱，都爱诉说自己的业绩，都爱劝人大度，甚至有些人觉得她一个女人是不配接管企业，觉得她一个女人就该相夫教子……
索性，就趁着战斗鹅这一股东风，全都连根拔起吧！
海星必须是她沈敏莉的海星！
从今后必须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将眼里簇着的火焰压得彻彻底底的，沈敏莉咬着舌尖，觉得疼痛似乎都传遍了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都显得一份可怜与坚韧。她才松口气，缓缓挺直了腰板看向秦甜甜，喑哑着声，诉说着自己斟酌过的话语：“秦总，我知道眼下我说什么您可能都无法保持冷静，但是战斗鹅t恤非但对我非常重要，对您对整个盼星也非常重要，是您整个战斗鹅ip的首战！所以我们还是先争分夺秒的商讨舆论公关，尽可能的减少一系列的后续损失。好不好？”
“等公关方案一出来，我马上就飞过来跟您道歉！”
这番话语说的倒是合情合理，盼星的高管们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甚至有胆大的示意技术部们偷偷动个手脚，直接先搞个技术故障延迟几秒，以免秦甜甜直接一个小脾气上来，怼沈敏莉，把氛围搞得越发僵硬。
边示意着，高管仗着视频会议的便利，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拿手机，在桌案底下发消息【武总，您赶紧开口说一句话，先和稀泥缓和缓和氛围。到底也是合作供应商，闹太僵了也不好！看沈总的样子，也的确算挺有诚意的！】
【＋1，这到底也是合作多年的供应商，不是还有些长辈情谊吗？现在顾总虽然三岁半了，可日后若是回想起来。今天这事恐怕也难以收场。】
武飒飒瞥了眼群聊，回【所有人，冷静！你们不觉得沈敏莉这回态度有点怪？】
【武飒飒：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跟沈敏莉接触了，她虽然有些魄力，可到底还是有些被亲情束缚的。但是这一回对于亲弟，对于某些长辈好像过于不留情面，甚至当着我们这些外人就开撕起来。】
【白副总：武飒飒，你这话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偶尔还是要相信你们第六感的，尤其是我觉得秦总第六感挺灵的。我刚进房间开会的时候，正好发现她的表情变化[截图]她先前那手都好像要拍掌了，可忽然间就变了脸色，还离开过镜头！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白副总：所以我也仔细想了想。】
【白副总：沈总在出事后还请我们到办公室，我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她和亲弟弟开撕。现在想想，她给的理由很正当，说想要我帮忙说说质量这一关的确不错。本来我也想在会议上强调这一点的。可是她面对秦总的福利说法，答复太过……太过情绪化了，有点不像商人，倒像是跟秦总差不多出身，半路突然接管公司，带着些没经过社会毒打的任性。】
【白副总：你们想想，正常生意人，遇到像秦总这样的“冤大头”，就算勇于承担责任吧，可设身处地的想想，我肯定会偷偷开心几秒的！毕竟秦总直接提及福利，甚至还愿意自己交钱弥补损失，换一句话说就是遮掩住家庭矛盾啊！这样也对以后海星商业发展有利。毕竟哪个合作商敢把订单交给一个管理体系动荡的公司？】
【白副总：要是我宁可私下卖房把钱交给秦总，都要跪求秦总说话算话，直接对外公布福利一事，也免得被网上某些杠精杠小作坊不行。】
【技术总监：弱弱插、播一句话。哪怕卖房，现如今除却学区房，恐怕要急卖都是要打折出售的（我最近再看房，研究过房价。全国房价低迷就算了，二手房交易还规矩多多）等她卖房筹款，这个夏天都要过了。换一句话说要是接受这个赔偿方案，我们盼星是需要帮助垫付前期的布料等等款项的。否则海星都没钱买布料了。当然海星还可以选择贷款这一途径。可银行贷款，若是需要找人背书担保的话，就算不找我们盼星，其他人恐怕也是看在战斗鹅授权唯一生产商的身份。换一句话说还是我们帮人担保。出点事的话，名誉受损的肯定是我们盼星。】
【公关总监：靠！你们这一说，还真是有道理！假设消息传出去的话，以现在大多数网友的想法，肯定会称赞沈敏莉有担当有责任！出错的原因爆料出去后，更是会称赞沈敏莉是爽文女主啊，处理掉废物兄弟！】
【公关总监：可咱们呢？真要是按着合同来，按着沈敏莉提供的赔偿来，那我们就是不近人情，趁火打劫的存在。】
看到这些消息，盼星管理层们表情凝重。
就在武飒飒琢磨着要不要直接搞一个技术故障，直接暂停两个公司的会议时，忽然间听得铃声响起。
她一抬眸撞见来电显示，瞳孔一震。
下一秒，武飒飒示意技术部别采用延迟大方，直接继续保证信号畅通。
然后，她便拿着手机界面对沈敏莉道：“沈总，不好意思，安东尼总裁来电！我需要暂停会议，先接个电话。”
边说武飒飒还看了眼秦甜甜，拔高了音调，像是说给秦甜甜听一般：“秦总，安东尼总裁恐怕是致电询问缘由！您……您要不先把lm集团的皇太子拿捏在手，咱们挟天子令诸侯，到时候哪怕一哭二闹都比较方便！”
此话一出，不管是哪一方人，都齐齐一僵，神色复杂的看向武飒飒。
秦甜甜见状旋即回想着自己学习的演技，影帝亲自传授过的表演法则，立马捂着脸，咬牙切齿的开口：“我知道了。”
说着，秦甜甜拍了拍额头，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不耐烦，“老娘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女，沦落到奶、孩子的地步，靠！顾翎你能不能成器点？”
姚助理闻言弱弱开口劝：“秦总，您冷静！商场就这样的！大鱼吃虾米嘛，咱们盼星能跟全球首屈一指的奢品巨头谈合作，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不就是逗孩子开心吗？您别生气，我来！我给皇太子当大马骑着玩都没事！”
“那你还嘀咕什么，还不赶紧去好好伺候皇太子？”秦甜甜斜睨着姚助理，翻了个白眼，“还真等着我带孩子？”
姚助理闻言腰似弯的更低了些，讪讪的笑了笑，“好，我去马上就去。您冷静！有什么事情还是等武总回来再商议。咱们从全球角度来说，盼星是下游供货商而已，lm集团要是不开心了，觉得这个项目不钱少事多太麻烦，没准就直接撤了。”
“咱们顾总就算……就算认祖归宗了，跟服饰行业，也是没有关系的。韩家主营是机械。不一样的领域。”
秦甜甜愈发不耐，不虞着，“知道了！跨行业又怎么了，那福布斯排行榜不是按着钱算吗？我怎么就不能跟lm集团就平起平坐了！”
边说秦甜甜眼角余光飞快的略过沈敏莉，果不其然看人表情变了变。
捕捉到这微表情变化，秦甜甜依旧飚着演技，手指却飞快的按着手机键盘，给姚助理下一个指示，边起身让自己离开镜头，边嚷着：“找皇太子去！”
在旁边一直沉默的顾翎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眸光都震了震。
他第一次见到秦甜甜的演技！
秦甜甜的演技课，没白学！
但……但这个技巧都应用到商业谈判桌上了，也有点牛逼了！
而另一边，沈敏莉看着秦甜甜离开镜头的背影，心跳抑制不住加快跳动起来，甚至她都感觉自己在空调房里都被刺激的冷汗涔涔，如坠冰窟。
要知道她筹划借刀杀人这个局（借着外部的诱惑，让沈敏琮犯错，然后由她来收尾。借着收尾加深跟盼星的合作，然后实现海星的腾飞）也是权衡过各种利弊的，其中自然算过lm集团的态度。
可她千算万算，还是觉得自己有五成的胜算，觉得lm集团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撤项目。
因为一来lm集团跟秦甜甜关系不错，据传lm集团的继承人的长子奥利，被戏谑的“皇太孙”都在秦甜甜身边；二来也是最重要一点顾翎的身份！顾翎目前到底是韩董唯一的无犯罪记录的儿子！韩家的一切都会是顾翎的！从全球商圈的角度来说，韩家都比lm集团更具有底蕴。所以lm集团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跟盼星撕破脸，就拒绝跟盼星合作。
但若是出现变数……
那……那也是韩家内部纷争，牵累到他们海星不是吗？
心中暗暗想着，沈敏莉却敏感的发现自己的心跳噗噗的越发剧烈，好像能够撕破胸膛直接冲出来，让她因此也抑制不住的紧张起来，眼神都控制不住的看向盼星的主镜头，看向会议室内最上首着，代表着一把手的办公桌椅。
与此同时，此刻座椅的主人武飒飒听完安东尼致电的主要缘由，微微松口气，然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困惑，问：“黄牛？您确定您理解黄牛的意思吗？”
“安东尼总裁，能麻烦您从头到尾解释一遍吗？慢慢说，说法语。”武飒飒道：“我最近学习过商务用语，能直接理解您的话语。”
安东尼闻言抽口气：“武总您还会法语？”
“有商务需求，我自然要抓紧学习了。所幸我先前就有些日常基础，恶补起来也不算困难。”武飒飒淡然的解释道：“相比柏助理和姚助理他们，我已经学习进度很落后了。”
——要想在顾总神智清醒后还能坐稳行政总裁的位置，她武飒飒必须十项全、能，比得上柏川柏总助，否则她也没什么脸面做总裁，掌握盼星的权利。毕竟她身上还有一桩桃色绯闻。
虽然她不曾后悔自己曾经暗恋过顾翎，也向顾翎表白过。
可她当时就能因为职位放弃，现如今手握大权了，就更不想因为这些感情纠纷，放弃自己的事业。
所以要向顾翎证明自己的能耐，顺带证明秦甜甜没有选择错误职业经理人，她就必须比柏川强！
柏川会的她必须会。
柏川不会的，她也得会！
电话另一边的安东尼觉得自己隔着无线信号都感受到了武飒飒身上燃烧着熊熊斗志，吓得抽口气，忍不住感慨：“这就是传说的卷吗？你们真的太厉害了，这效率太高了。尤其是跟你们深度合作后，我都有点害怕自己太咸鱼，被你们炒掉了。”
——看样子不是顾翎身边的人都才华横溢，是华夏所有职场人士都必备卷这个技能啊！他三月份见武飒飒，那时候对方还需要翻译，可现在才7月份，武飒飒说能法语交流了。短短四个月，学会一门语言，可真行！
但……但好像也合情合理。
要知道姚助理为了学习法语，都能够给布莱克叔叔免费当翻译，翻译整本小说。
想着自己亲眼所见的学习案例，安东尼肃然起敬，“太厉害了！”
无视安东尼的废话，武飒飒亲切的用法语又问了一遍对方来电的缘由，边客气的寒暄：“您不也是挺厉害的，都打入黄牛圈子了。”
听到这话，安东尼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这……这本来我们是打算找代购。说起来这件事还挺曲折的，我叔叔布莱克不是在写小说吗？他为了回馈粉丝，就立下豪言壮语，许诺抽一百件的战斗鹅t恤！”
“在他眼里，总共十万件t恤，他哪怕不走后门，直接命助理买一百件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可万万没想到这衣服那么畅销，有六千多万的网友在秒杀。因此他为了保险起见就听从了群友的建议，找黄牛。”
武飒飒佩服：“布莱克导演也挺入乡随俗的。他若是提前打个招呼，我是可以给他留几件的。”
“谢谢。可是叔叔说了回馈粉丝的衣服是需要有正规编号的。你们就算拿了，内部货没有编码，是水货，是尾货。”安东尼叹口气：“我叔叔在知道衣服被秒杀后，就找黄牛直接付了全款，还是翻倍的价格，唯恐自己的货没了。但是黄牛告诉他说，海城相关快递全都停运了。说是海星内部发生严重运营事故，暂停有关包装。”
解释完原因后，安东尼郑重开口：“因此我才打电话，是想问一下是不是发生了事故？毕竟黄牛圈沸腾了。这个t恤价格飙升了五倍，还有继续飙升的架势。”
“这个行为，已经违背了我们授权代加工的初衷！”
最后一句话不亚于警钟在耳畔长鸣，武飒飒哪怕没有与人对视，但她此刻都感觉到了周遭的肃杀，感受到了安东尼话语中带着的威压。
她沉默三秒，就干脆无比的全盘告知真相：“安东尼总裁，我也不满您。毕竟这事还涉及lm集团战斗鹅系列的秀……”
边说武飒飒示意自己助理过来，按着备用手机，让人赶紧关注黄牛圈子！
她忙得忘记了还有这个消息灵通，神通广大的圈子！
安东尼一怔：“天哪！这是什么样的巧合，什么样的霉运啊？秦总他们是不是要去拜一拜？我听说文曲星很灵很灵的！你们赶紧拜一拜。为什么每一次都是秦总出去玩的时候，有意外事情？”
武飒飒看着助理跑步离开的背影，恍恍惚惚回过神来：“拜一拜？”
“真的，很灵验的！”安东尼闻言觉得自己终于能反击“卷”的精英们了，大声炫耀着：“我爹地当初就是拜过文曲星，请回了戒尺，从此后奥利都老实多了。所以我们还量身定制了戒尺！这一款戒尺，在你们华夏孩童系列中还是很经典很畅销的。”
“…………你们家业务还真是挺广的。”武飒飒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发自肺腑感谢：“谢谢我会建议秦总拜一拜的。”
“必须要拜一拜的，因为顾翎王者归来，本身就带着些上帝……”安东尼很郑重的斟酌了一下，道：“按着你们的话来说，是玄学信仰！且很多预定的vip客户，尤其是你们华夏客户，都是看中这一点，才买战斗鹅相关周边，就图个平安和好运气。”
“若是被爆料出姐弟不合，争家产内斗，导致价格设置错误。这……这对购买者来说多晦气！”
怕人不理解这种晦气对商人的重意义，安东尼还详细解释起来：“韩家是很乱，可韩董很有魄力，能够连根拔起，扼腕断臂。可海星呢，是姐弟相残。从购买者的角度来看，这两者的冲击力是不一样的。”
“大多数购买者是成功的商人，是掌权者，是老一辈。老人都希望自己的子嗣和和睦睦，相亲相爱，不会发生任何争家产的事情。因此当他们知道加工厂闹出这么大笑话，让原本应该是辉煌的秒杀，变成了笑话，就会觉得出师不利，首战失败，从而影响到战斗鹅的运气值。”
“而他们自己呢，他们是代入韩家韩董的。韩家再乱，可对于所有掌权者来说，都不是问题！因为韩董给他们起了个很好的表率作用，让他们也看到了重振雄风，肃清蠹虫的光芒！”
“您……您能懂吗？”安东尼许久没有听到对话的回应，忍不住问了一声。等得到武飒飒的回应后，他才继续道：“这个身份不一样，看待问题的角度不一样，也会影响到战斗鹅的宣传定位。我们的大客户都是成功的创业者，创一代。有点小迷信的创一代，有点图好运的家族掌权者。”
武飒飒听得安东尼解释的如此详细，收敛住苦笑，再一次笃定的开口回答：“这个我当然能懂，我能明白您的意思！因此我们也在认真考虑这个定位宣传的问题。您给我们一点时间，到时候相关后续方案出来，我们也会跟您商讨的。”
安东尼闻言低沉着声：“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这战斗鹅是我力排众议筹备的，希望我们都能够有个完美的kpi。”
“这是自然。另外刚才情况特殊，很冒昧拿lm集团压了压海星。”
面对这声歉意，安东尼笑着，很大方道：“只要lm集团利益不受损，我的利益不受损，几句话而已，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当然最好不要让皇太孙知道，否则他会狂傲的，到时候真压不住他了。”
“谢谢，我……”武飒飒本想寒暄几句挂断电话，但听得微信消息，她抬眸看了一眼，当即表情一变，“不好意思，安东尼总裁能麻烦您帮我看一张宝石图片吗？确切说能不能厚颜无耻求您帮我确认一下这张照片的买主？”
安东尼闻言面色沉了沉，觉得武飒飒有失分寸，但下一秒他又听得一句话“因为我们收到的消息，这买主是我们顾翎顾总的妈妈，而设计者是……是布莱克导演的妈妈。”
闻言安东尼表情一变，低声说一句照片发过来。
三秒后，他眯着眼定定的看着照片，望着的确标记着他们家logo的蓝宝石项链，望着利用钻石叠图构成的锅铲和洗衣棒造型，突出挂坠中央的美人具有线条的流畅感，也将镶嵌在钻石项链上的蓝宝石凸显的熠熠生辉，眼眸一沉。
随后他表情有些凝重：“这一款是我的艾丽奶奶五十岁时设计的经典款，叫悦己，寓意满足自我需求，解放女性的美。我的玛丽奶奶是华夏人，她……上一辈人的浪漫与分离不提，但她身上是带着新时代女性的独立与自我。因此这一款面向的对象，是勇敢突破牢笼的华夏女性。她作为设计者，以及lm集团的董事会之一，是有权利要求购买者哪怕是转赠，也要赠送给附和项链特性的女性。”
武飒飒听到这话，声音有些轻：“您确定吗？这……这转赠都有要求，那……那是不是意味着这款项链不会出现在二手奢品交易市场？”
“什么？”安东尼大怒：“这是对项链设计理念的侮辱！这也是对赠送者的侮辱！”
“您……您别激动，”武飒飒一边回复，一边拿出备用手机把相关信息汇总给秦甜甜，边同步发送到盼星的管理群。
收到消息的所有人：“…………”
秦甜甜看完消息后，缓缓转眸看向顾翎，“你转动自己的小脑袋瓜想想，这到底什么意思？哪个崽把亲妈获赠的项链卖了换钱？”
她刚才正打算演戏演全套算找皇太孙聊聊呢，岂料就收到相熟的拍卖行负责人消息，对方问的那个小心翼翼，好像是害怕她一个不留神把婆婆送给她的东西给卖了。
顾翎沉默的看着聊天界面，有一瞬间的佩服：“媳妇你到底买了多少biubiu闪的？这人脉够广的。”
负责人都害怕秦甜甜这个儿媳妇因卖货得罪韩家，得罪lm集团，所以急急忙忙来提醒大客户注意某些不成文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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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致于两个分屏摆放在一起构建的画面，对比太过刺目。
若是秦甜甜没有合情合理的缘由，就会显得他们盼星是仗势欺人。这会议分屏截图被传出去，都会引发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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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敏莉听得传入耳畔,带着些愤怒的话语,像是抓住了些救命稻草,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光炯炯的盯着镜头，像是能够借此直视着千里之外的秦甜甜,输人不输阵着：“既然查清楚是我海星这边的错误，那我们自己承担,也不行吗？！秦总，您既然不管日常经营，那还是不要插手相关事情。毕竟若是在商言商的话，您这话是带着诽谤性质的，我都都能告您了！”
最后一句话，沈敏莉激动的都有些破音。
她边说，边眼角余光飞快横扫自己的下属，示意众人冷静。
秦甜甜看着隐忍怒火的海星众人在沈敏莉的眼神告诫下，纷纷隐忍火气的一幕，眉头一挑，轻笑的冷哼了一声。
这一副轻蔑的模样，像是直接往燃烧的火堆里浇了柴、油，刹那间所有人心中的火焰全都被刺啦一下勾了出来。
“要不是两家长辈还有些交情！”海星的一个高管抑制不住的开口，边说目光定定的看向会议的主屏幕，盯着盼星众人，喝问道：“像你这样的急单，谁接？更别提还要求直接驻扎进一线工厂。我们海星几乎是把最核心的商业机密都分享了！不就是看在从前的情分上？”
“现在我们的确忙中出了错！可我们也没有被人这么欺负，这么恶意揣测的！”
裹挟着怒火的话语，顷刻间借着设备直接响彻在会议室上空。
就连顾翎一行人表情都有些凝重，带着担心看向秦甜甜。柏川张口无声的提醒：“秦总，要不先掐断会议？我们先等等收集的信息？”
秦甜甜边挥手示意姚助理将短信递给柏川，示意人看上面的内容【温副组长：姚助理，不好意思联系您，请问韩羽跟海星有业务往来吗？】，边双手抱拳，摆出一副桀骜的模样，挑衅道：“你谁啊，有你开口说话的份吗？商场规矩都不懂吗？我堂堂一总裁，旅游正开心的时候被请过来一起开会，为的就是表示我盼星全体对项目的郑重，对过往情谊的珍重，可你们呢？你这么大个人了，说话之前连自我介绍都做不到吗？”
翻了个白眼，秦甜甜继续道：“难怪呢海星一边说着重视，可结果连最基本的审核机制都没有吗？幼儿园小朋友做作业都知道要验算检查！你们所有人是直接眼瞎吗？我就奇怪了，键盘上109跟小数点也不是同一个行啊？怎么会出错？！”
这一声高过一声合情合理的喝问声，通过设备传递进海星的会议室。甚至因为会议室的陈旧，以致于这声声的冷喝还能传递出去。
沈敏莉闻言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的慌。
可……
脑海回想着自己历经过的种种事情，回想着自己步步艰难的支撑着海星画面，沈敏莉握紧了带着些铁锈的办公椅。用冰冷的办公椅把手提醒着自己下定决心的缘由——不破不立，她紧咬着唇畔，让自己抬眸看向视频里明艳靓丽，神采飞扬的秦甜甜。
秦甜甜很漂亮，头发上别的发夹也很漂亮。是蝴蝶结的造型，但应该是钻石镶嵌而成的。因为隔着屏幕，都能够看到熠熠光辉，因为lm集团的logo也清晰可见。
秦甜甜穿的，虽然是休闲风。可显而易见的，也是lm集团的限量款，像是为人量身定制一般，完美的展现着秦甜甜玲珑曼妙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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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贵至极。
恐怕秦甜甜这一身打扮，都要上百万。
而海星一个季度的盈利，才堪堪这个数。
想着海星所有积重难返的问题，想着自己亲眼见过的豪赌——天下无诈第二季，沈敏莉深呼吸一口气，眼里迸发着决然，张口一字一字，沉声诉说：“这事的确是我的失误。所以我愿意承担全部的损失。秦总您的质疑也在情理之中，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
说着这话，沈敏莉像是抑制不住的内心的悲恸，脸上连苦笑都维持不住，只能颤着音，“有些事情我事后会亲自跟您解释。眼下请您冷静，请把所有的注意力先用来如何收尾可以吗？”
带着些恳求，沈敏莉说完后缓缓的对着秦甜甜弯腰。
这一举动，让氛围似乎愈发凝重了起来。
在场的海星高管们面色来来回回变化，似开了染坊一样的精彩。有些人甚至拳头都捏的紧紧的。可在如此低沉的氛围，甚至带着些折辱的画面下，他们也不敢也不能对秦甜甜的话语表示出任何不满。毕竟的的确确错出现在他们海星内部，出现在他们曾经的怜惜，曾经的一句句感慨劝说——“敏琮也是沈老板的儿子，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你们姐弟两互帮互助多好！”
可现在因为沈敏琮的失误，让他们是彻彻底底遭受了损失！
甚至还得看着沈敏莉朝一个趾高气扬的无脑女人道歉！
敏感的察觉到周边众人的表情变化，尤其是某些所谓的海星元老功臣神色开始变化，沈敏莉腰弯得更低了，垂首将自己的冷笑遮掩的严严实实的。
大多人都爱摆着长辈的谱，都爱诉说自己的业绩，都爱劝人大度，甚至有些人觉得她一个女人是不配接管企业，觉得她一个女人就该相夫教子……
索性，就趁着战斗鹅这一股东风，全都连根拔起吧！
海星必须是她沈敏莉的海星！
从今后必须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将眼里簇着的火焰压得彻彻底底的，沈敏莉咬着舌尖，觉得疼痛似乎都传遍了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都显得一份可怜与坚韧。她才松口气，缓缓挺直了腰板看向秦甜甜，喑哑着声，诉说着自己斟酌过的话语：“秦总，我知道眼下我说什么您可能都无法保持冷静，但是战斗鹅t恤非但对我非常重要，对您对整个盼星也非常重要，是您整个战斗鹅ip的首战！所以我们还是先争分夺秒的商讨舆论公关，尽可能的减少一系列的后续损失。好不好？”
“等公关方案一出来，我马上就飞过来跟您道歉！”
这番话语说的倒是合情合理，盼星的高管们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甚至有胆大的示意技术部们偷偷动个手脚，直接先搞个技术故障延迟几秒，以免秦甜甜直接一个小脾气上来，怼沈敏莉，把氛围搞得越发僵硬。
边示意着，高管仗着视频会议的便利，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拿手机，在桌案底下发消息【武总，您赶紧开口说一句话，先和稀泥缓和缓和氛围。到底也是合作供应商，闹太僵了也不好！看沈总的样子，也的确算挺有诚意的！】
【＋1，这到底也是合作多年的供应商，不是还有些长辈情谊吗？现在顾总虽然三岁半了，可日后若是回想起来。今天这事恐怕也难以收场。】
武飒飒瞥了眼群聊，回【所有人，冷静！你们不觉得沈敏莉这回态度有点怪？】
【武飒飒：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跟沈敏莉接触了，她虽然有些魄力，可到底还是有些被亲情束缚的。但是这一回对于亲弟，对于某些长辈好像过于不留情面，甚至当着我们这些外人就开撕起来。】
【白副总：武飒飒，你这话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偶尔还是要相信你们第六感的，尤其是我觉得秦总第六感挺灵的。我刚进房间开会的时候，正好发现她的表情变化[截图]她先前那手都好像要拍掌了，可忽然间就变了脸色，还离开过镜头！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白副总：所以我也仔细想了想。】
【白副总：沈总在出事后还请我们到办公室，我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她和亲弟弟开撕。现在想想，她给的理由很正当，说想要我帮忙说说质量这一关的确不错。本来我也想在会议上强调这一点的。可是她面对秦总的福利说法，答复太过……太过情绪化了，有点不像商人，倒像是跟秦总差不多出身，半路突然接管公司，带着些没经过社会毒打的任性。】
【白副总：你们想想，正常生意人，遇到像秦总这样的“冤大头”，就算勇于承担责任吧，可设身处地的想想，我肯定会偷偷开心几秒的！毕竟秦总直接提及福利，甚至还愿意自己交钱弥补损失，换一句话说就是遮掩住家庭矛盾啊！这样也对以后海星商业发展有利。毕竟哪个合作商敢把订单交给一个管理体系动荡的公司？】
【白副总：要是我宁可私下卖房把钱交给秦总，都要跪求秦总说话算话，直接对外公布福利一事，也免得被网上某些杠精杠小作坊不行。】
【技术总监：弱弱插、播一句话。哪怕卖房，现如今除却学区房，恐怕要急卖都是要打折出售的（我最近再看房，研究过房价。全国房价低迷就算了，二手房交易还规矩多多）等她卖房筹款，这个夏天都要过了。换一句话说要是接受这个赔偿方案，我们盼星是需要帮助垫付前期的布料等等款项的。否则海星都没钱买布料了。当然海星还可以选择贷款这一途径。可银行贷款，若是需要找人背书担保的话，就算不找我们盼星，其他人恐怕也是看在战斗鹅授权唯一生产商的身份。换一句话说还是我们帮人担保。出点事的话，名誉受损的肯定是我们盼星。】
【公关总监：靠！你们这一说，还真是有道理！假设消息传出去的话，以现在大多数网友的想法，肯定会称赞沈敏莉有担当有责任！出错的原因爆料出去后，更是会称赞沈敏莉是爽文女主啊，处理掉废物兄弟！】
【公关总监：可咱们呢？真要是按着合同来，按着沈敏莉提供的赔偿来，那我们就是不近人情，趁火打劫的存在。】
看到这些消息，盼星管理层们表情凝重。
就在武飒飒琢磨着要不要直接搞一个技术故障，直接暂停两个公司的会议时，忽然间听得铃声响起。
她一抬眸撞见来电显示，瞳孔一震。
下一秒，武飒飒示意技术部别采用延迟大方，直接继续保证信号畅通。
然后，她便拿着手机界面对沈敏莉道：“沈总，不好意思，安东尼总裁来电！我需要暂停会议，先接个电话。”
边说武飒飒还看了眼秦甜甜，拔高了音调，像是说给秦甜甜听一般：“秦总，安东尼总裁恐怕是致电询问缘由！您……您要不先把lm集团的皇太子拿捏在手，咱们挟天子令诸侯，到时候哪怕一哭二闹都比较方便！”
此话一出，不管是哪一方人，都齐齐一僵，神色复杂的看向武飒飒。
秦甜甜见状旋即回想着自己学习的演技，影帝亲自传授过的表演法则，立马捂着脸，咬牙切齿的开口：“我知道了。”
说着，秦甜甜拍了拍额头，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不耐烦，“老娘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女，沦落到奶、孩子的地步，靠！顾翎你能不能成器点？”
姚助理闻言弱弱开口劝：“秦总，您冷静！商场就这样的！大鱼吃虾米嘛，咱们盼星能跟全球首屈一指的奢品巨头谈合作，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不就是逗孩子开心吗？您别生气，我来！我给皇太子当大马骑着玩都没事！”
“那你还嘀咕什么，还不赶紧去好好伺候皇太子？”秦甜甜斜睨着姚助理，翻了个白眼，“还真等着我带孩子？”
姚助理闻言腰似弯的更低了些，讪讪的笑了笑，“好，我去马上就去。您冷静！有什么事情还是等武总回来再商议。咱们从全球角度来说，盼星是下游供货商而已，lm集团要是不开心了，觉得这个项目不钱少事多太麻烦，没准就直接撤了。”
“咱们顾总就算……就算认祖归宗了，跟服饰行业，也是没有关系的。韩家主营是机械。不一样的领域。”
秦甜甜愈发不耐，不虞着，“知道了！跨行业又怎么了，那福布斯排行榜不是按着钱算吗？我怎么就不能跟lm集团就平起平坐了！”
边说秦甜甜眼角余光飞快的略过沈敏莉，果不其然看人表情变了变。
捕捉到这微表情变化，秦甜甜依旧飚着演技，手指却飞快的按着手机键盘，给姚助理下一个指示，边起身让自己离开镜头，边嚷着：“找皇太子去！”
在旁边一直沉默的顾翎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眸光都震了震。
他第一次见到秦甜甜的演技！
秦甜甜的演技课，没白学！
但……但这个技巧都应用到商业谈判桌上了，也有点牛逼了！
而另一边，沈敏莉看着秦甜甜离开镜头的背影，心跳抑制不住加快跳动起来，甚至她都感觉自己在空调房里都被刺激的冷汗涔涔，如坠冰窟。
要知道她筹划借刀杀人这个局（借着外部的诱惑，让沈敏琮犯错，然后由她来收尾。借着收尾加深跟盼星的合作，然后实现海星的腾飞）也是权衡过各种利弊的，其中自然算过lm集团的态度。
可她千算万算，还是觉得自己有五成的胜算，觉得lm集团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撤项目。
因为一来lm集团跟秦甜甜关系不错，据传lm集团的继承人的长子奥利，被戏谑的“皇太孙”都在秦甜甜身边；二来也是最重要一点顾翎的身份！顾翎目前到底是韩董唯一的无犯罪记录的儿子！韩家的一切都会是顾翎的！从全球商圈的角度来说，韩家都比lm集团更具有底蕴。所以lm集团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跟盼星撕破脸，就拒绝跟盼星合作。
但若是出现变数……
那……那也是韩家内部纷争，牵累到他们海星不是吗？
心中暗暗想着，沈敏莉却敏感的发现自己的心跳噗噗的越发剧烈，好像能够撕破胸膛直接冲出来，让她因此也抑制不住的紧张起来，眼神都控制不住的看向盼星的主镜头，看向会议室内最上首着，代表着一把手的办公桌椅。
与此同时，此刻座椅的主人武飒飒听完安东尼致电的主要缘由，微微松口气，然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困惑，问：“黄牛？您确定您理解黄牛的意思吗？”
“安东尼总裁，能麻烦您从头到尾解释一遍吗？慢慢说，说法语。”武飒飒道：“我最近学习过商务用语，能直接理解您的话语。”
安东尼闻言抽口气：“武总您还会法语？”
“有商务需求，我自然要抓紧学习了。所幸我先前就有些日常基础，恶补起来也不算困难。”武飒飒淡然的解释道：“相比柏助理和姚助理他们，我已经学习进度很落后了。”
——要想在顾总神智清醒后还能坐稳行政总裁的位置，她武飒飒必须十项全、能，比得上柏川柏总助，否则她也没什么脸面做总裁，掌握盼星的权利。毕竟她身上还有一桩桃色绯闻。
虽然她不曾后悔自己曾经暗恋过顾翎，也向顾翎表白过。
可她当时就能因为职位放弃，现如今手握大权了，就更不想因为这些感情纠纷，放弃自己的事业。
所以要向顾翎证明自己的能耐，顺带证明秦甜甜没有选择错误职业经理人，她就必须比柏川强！
柏川会的她必须会。
柏川不会的，她也得会！
电话另一边的安东尼觉得自己隔着无线信号都感受到了武飒飒身上燃烧着熊熊斗志，吓得抽口气，忍不住感慨：“这就是传说的卷吗？你们真的太厉害了，这效率太高了。尤其是跟你们深度合作后，我都有点害怕自己太咸鱼，被你们炒掉了。”
——看样子不是顾翎身边的人都才华横溢，是华夏所有职场人士都必备卷这个技能啊！他三月份见武飒飒，那时候对方还需要翻译，可现在才7月份，武飒飒说能法语交流了。短短四个月，学会一门语言，可真行！
但……但好像也合情合理。
要知道姚助理为了学习法语，都能够给布莱克叔叔免费当翻译，翻译整本小说。
想着自己亲眼所见的学习案例，安东尼肃然起敬，“太厉害了！”
无视安东尼的废话，武飒飒亲切的用法语又问了一遍对方来电的缘由，边客气的寒暄：“您不也是挺厉害的，都打入黄牛圈子了。”
听到这话，安东尼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这……这本来我们是打算找代购。说起来这件事还挺曲折的，我叔叔布莱克不是在写小说吗？他为了回馈粉丝，就立下豪言壮语，许诺抽一百件的战斗鹅t恤！”
“在他眼里，总共十万件t恤，他哪怕不走后门，直接命助理买一百件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可万万没想到这衣服那么畅销，有六千多万的网友在秒杀。因此他为了保险起见就听从了群友的建议，找黄牛。”
武飒飒佩服：“布莱克导演也挺入乡随俗的。他若是提前打个招呼，我是可以给他留几件的。”
“谢谢。可是叔叔说了回馈粉丝的衣服是需要有正规编号的。你们就算拿了，内部货没有编码，是水货，是尾货。”安东尼叹口气：“我叔叔在知道衣服被秒杀后，就找黄牛直接付了全款，还是翻倍的价格，唯恐自己的货没了。但是黄牛告诉他说，海城相关快递全都停运了。说是海星内部发生严重运营事故，暂停有关包装。”
解释完原因后，安东尼郑重开口：“因此我才打电话，是想问一下是不是发生了事故？毕竟黄牛圈沸腾了。这个t恤价格飙升了五倍，还有继续飙升的架势。”
“这个行为，已经违背了我们授权代加工的初衷！”
最后一句话不亚于警钟在耳畔长鸣，武飒飒哪怕没有与人对视，但她此刻都感觉到了周遭的肃杀，感受到了安东尼话语中带着的威压。
她沉默三秒，就干脆无比的全盘告知真相：“安东尼总裁，我也不满您。毕竟这事还涉及lm集团战斗鹅系列的秀……”
边说武飒飒示意自己助理过来，按着备用手机，让人赶紧关注黄牛圈子！
她忙得忘记了还有这个消息灵通，神通广大的圈子！
安东尼一怔：“天哪！这是什么样的巧合，什么样的霉运啊？秦总他们是不是要去拜一拜？我听说文曲星很灵很灵的！你们赶紧拜一拜。为什么每一次都是秦总出去玩的时候，有意外事情？”
武飒飒看着助理跑步离开的背影，恍恍惚惚回过神来：“拜一拜？”
“真的，很灵验的！”安东尼闻言觉得自己终于能反击“卷”的精英们了，大声炫耀着：“我爹地当初就是拜过文曲星，请回了戒尺，从此后奥利都老实多了。所以我们还量身定制了戒尺！这一款戒尺，在你们华夏孩童系列中还是很经典很畅销的。”
“…………你们家业务还真是挺广的。”武飒飒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发自肺腑感谢：“谢谢我会建议秦总拜一拜的。”
“必须要拜一拜的，因为顾翎王者归来，本身就带着些上帝……”安东尼很郑重的斟酌了一下，道：“按着你们的话来说，是玄学信仰！且很多预定的vip客户，尤其是你们华夏客户，都是看中这一点，才买战斗鹅相关周边，就图个平安和好运气。”
“若是被爆料出姐弟不合，争家产内斗，导致价格设置错误。这……这对购买者来说多晦气！”
怕人不理解这种晦气对商人的重意义，安东尼还详细解释起来：“韩家是很乱，可韩董很有魄力，能够连根拔起，扼腕断臂。可海星呢，是姐弟相残。从购买者的角度来看，这两者的冲击力是不一样的。”
“大多数购买者是成功的商人，是掌权者，是老一辈。老人都希望自己的子嗣和和睦睦，相亲相爱，不会发生任何争家产的事情。因此当他们知道加工厂闹出这么大笑话，让原本应该是辉煌的秒杀，变成了笑话，就会觉得出师不利，首战失败，从而影响到战斗鹅的运气值。”
“而他们自己呢，他们是代入韩家韩董的。韩家再乱，可对于所有掌权者来说，都不是问题！因为韩董给他们起了个很好的表率作用，让他们也看到了重振雄风，肃清蠹虫的光芒！”
“您……您能懂吗？”安东尼许久没有听到对话的回应，忍不住问了一声。等得到武飒飒的回应后，他才继续道：“这个身份不一样，看待问题的角度不一样，也会影响到战斗鹅的宣传定位。我们的大客户都是成功的创业者，创一代。有点小迷信的创一代，有点图好运的家族掌权者。”
武飒飒听得安东尼解释的如此详细，收敛住苦笑，再一次笃定的开口回答：“这个我当然能懂，我能明白您的意思！因此我们也在认真考虑这个定位宣传的问题。您给我们一点时间，到时候相关后续方案出来，我们也会跟您商讨的。”
安东尼闻言低沉着声：“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这战斗鹅是我力排众议筹备的，希望我们都能够有个完美的kpi。”
“这是自然。另外刚才情况特殊，很冒昧拿lm集团压了压海星。”
面对这声歉意，安东尼笑着，很大方道：“只要lm集团利益不受损，我的利益不受损，几句话而已，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当然最好不要让皇太孙知道，否则他会狂傲的，到时候真压不住他了。”
“谢谢，我……”武飒飒本想寒暄几句挂断电话，但听得微信消息，她抬眸看了一眼，当即表情一变，“不好意思，安东尼总裁能麻烦您帮我看一张宝石图片吗？确切说能不能厚颜无耻求您帮我确认一下这张照片的买主？”
安东尼闻言面色沉了沉，觉得武飒飒有失分寸，但下一秒他又听得一句话“因为我们收到的消息，这买主是我们顾翎顾总的妈妈，而设计者是……是布莱克导演的妈妈。”
闻言安东尼表情一变，低声说一句照片发过来。
三秒后，他眯着眼定定的看着照片，望着的确标记着他们家logo的蓝宝石项链，望着利用钻石叠图构成的锅铲和洗衣棒造型，突出挂坠中央的美人具有线条的流畅感，也将镶嵌在钻石项链上的蓝宝石凸显的熠熠生辉，眼眸一沉。
随后他表情有些凝重：“这一款是我的艾丽奶奶五十岁时设计的经典款，叫悦己，寓意满足自我需求，解放女性的美。我的玛丽奶奶是华夏人，她……上一辈人的浪漫与分离不提，但她身上是带着新时代女性的独立与自我。因此这一款面向的对象，是勇敢突破牢笼的华夏女性。她作为设计者，以及lm集团的董事会之一，是有权利要求购买者哪怕是转赠，也要赠送给附和项链特性的女性。”
武飒飒听到这话，声音有些轻：“您确定吗？这……这转赠都有要求，那……那是不是意味着这款项链不会出现在二手奢品交易市场？”
“什么？”安东尼大怒：“这是对项链设计理念的侮辱！这也是对赠送者的侮辱！”
“您……您别激动，”武飒飒一边回复，一边拿出备用手机把相关信息汇总给秦甜甜，边同步发送到盼星的管理群。
收到消息的所有人：“…………”
秦甜甜看完消息后，缓缓转眸看向顾翎，“你转动自己的小脑袋瓜想想，这到底什么意思？哪个崽把亲妈获赠的项链卖了换钱？”
她刚才正打算演戏演全套算找皇太孙聊聊呢，岂料就收到相熟的拍卖行负责人消息，对方问的那个小心翼翼，好像是害怕她一个不留神把婆婆送给她的东西给卖了。
顾翎沉默的看着聊天界面，有一瞬间的佩服：“媳妇你到底买了多少biubiu闪的？这人脉够广的。”
负责人都害怕秦甜甜这个儿媳妇因卖货得罪韩家，得罪lm集团，所以急急忙忙来提醒大客户注意某些不成文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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