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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十六章

  知道是主人家的美妾,为了避嫌,荀澜和寒玦都不往帘子后看。尤其是寒玦,垂手而立,专心致志地看着荀澜面前的酒觥。

  荀澜偶尔瞥到竹帘,能透过帘子的间隙隐约看到里面女子波涛汹涌的好身材。

  这……

  只能说,曹公不愧是历史上公认的热爱熟女御姐的男人,喜爱□□。

  此时能够被叫出来弹奏的妾氏,荀澜摇晃着酒觥,暗自猜测:不会是那个传奇一生的武宣皇后卞夫人吧?

  传闻卞夫人生得美貌无双,吹拉弹唱,无所不能。

  卞家世代以声色谋生,像她这样出身寒微的美貌女子,在乱世也活得很苦。她时常要走很长的路,在各地的街角、酒肆之间演奏赚钱。为了养活自己,绣花鞋都会被走破。

  但命运还是眷顾她的,一次唱歌的时候她被风流的曹操一眼看上,当夜就被带回了家中。后来,更是凭借美貌和柔顺的性子幸运地留了下来。进入大富大贵之家,自此衣食无忧。

  但荀澜知道她不会止步于此,卞夫人最后熬成了曹操的正妻,生的儿子曹丕、曹植也是一个比一个地争气。在儿子曹丕称帝后,还成了历史上第一个歌伎出身的皇太后,这一生不可谓不传奇。

  就……还挺好奇卞夫人的,如果曹操让她出来倒酒就好了。

  直到曹操说起击杀黄巾贼的往事,才把荀澜的思绪拉回来。

  如今天下依旧乱着,各地黄巾贼有死灰复燃之势,荀澜便询问曹操有无彻底清除黄巾贼的法子。

  曹操在这方面没有丝毫藏私:“大部分黄巾贼,是可以被收编为兵的。再给这些兵找些事情做,要么去攻打另一部黄巾贼,要么让他们整修城墙,这样能短时间内迅速安定一方。”

  他补充说:“我对黄老之学也有所钻研,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太平道的一些教义本身是没有错处的。张角为了谋逆是扭曲了一部分内容,但不能全盘否认这些教众。”

  他从小就喜欢道教,与朝中特别敌视太平道的皇莆嵩、卢植等儒家大臣不同,觉得大部分黄巾贼是可以教化的,甚至有些是值得同情的。

  太平道以善道教化天下,张角宣称天上有鬼神,鬼神根据人们品行的善恶来增加或减少寿命。

  太平道还反对剥削、敛财,主张平等互爱,深得穷苦大众的拥护。曹操出身虽富,却能设身处地体会百姓的苦,十分赞同这个观点。

  两人谈及道法,犹如高山流水遇知音,不知不觉中越聊越深。

  聊到兴起,荀澜索性将后世完善的六道轮回说了,将地狱、饿鬼、畜生三道之苦娓娓道来。

  这些在后世已经是非常成熟的神话传说了,且逻辑自成一体。

  从来没有听过传说的曹操很快就将自己带入了神话氛围中,听得津津有味,还认真追问:“依安之之见,我们如何才能不坠三道?”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荀澜微微一笑,指了指天上:“但天上的鬼神并没有那么在意人世间的一切,我们所有的善恶都是在死后由神器生死簿清算的。”

  “如果没有神仙管人间,天下岂不是大乱了?”

  “难道现在人间不乱吗?”荀澜笑道:“天庭和人世相交的地方不多,中间隔着数千丈,更有白云雾霭层层遮住。而且神仙下到人间的扶桑树已经被砍了,管理人世的主要是地府。不过地府主管轮回,不管帝王更替和朝代变迁。”

  曹操仔细思索了下,觉得很有道理。

  天下纷乱、瘟疫横行,还有人假借祭祀之名谋财害命,玷污神仙的声名,也没见神仙显灵。

  人的一切善恶皆由灵墨自动书写在神器生死簿上,死后清算善恶,决定投胎的六道轮回。”

  这个时候,人们都认为泰山是魂魄最终的归宿之地,不知地府,不知阎王。

  荀澜又兴致勃勃地跟曹操说起了十殿阎罗,其中一殿秦广王,主管人间生死,幽冥吉凶;二殿楚江王,三月初一日诞辰,司掌活大地狱,凡在阳间奸盗杀生者,推入此狱;三殿宋帝王余……

  曹操听得十分入神,见荀澜描述仿若亲眼所见,前后逻辑缜密,甚至能够精确到十殿阎罗的长相、性格和出身来历,不由信服了几分。

  听着美曲,喝着小酒,谈天说地,荀澜和曹操谈得相当尽兴。只是何进和董卓进京等事相当敏感,曹操没有丝毫提及,荀澜便佯装不知。

  酒过三巡,曹操问及长生。

  果然自古往今,帝王将相的人都逃不开长生的诱惑。

  荀澜只言修行有定之人可升到天道,其他却没有多说。

  曹操猜测,若是所言皆真,荀澜必定是修行有定之人,说不定还得到过地府仙人的指点,否则他怎么会对地府了如指掌呢?

  而且观其言谈,丝毫没有私心,皆是造福大众之志,莫不是特地来中原修行?

  如果对方能够和掌管生死的判官、阎罗说得上话,日后是否能行个方便,让他不坠三道之苦?

  如果所言是虚……

  曹操略一思忖,暂且将这些念头抛诸脑后,劝酒愈发殷切。

  曹操家喝酒,用的是很大的“觥”。这一觥,足足有荀澜在现代喝水的杯子那么大。

  好在这个年代,酒精度高的白酒还没有发明,人们喝的米酒度数很低,不过是略有酒味而已。

  荀澜小时候都能跟着爷爷喝好几碗,进入社会后偶有酒局,喝的都是五粮液和水井坊这种高度数的白酒,所以一点都不怯场。

  这种米酒,就算是喝到天黑都喝不醉。

  见他如此爽快,曹操也十分惬意,颇有相见恨晚之意。他虽然和贤能广泛结交,和袁绍等世家子弟也十分相熟,但在交往之中因着门第之间和道儒信仰不同,常常有难被理解的孤寂感。

  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理解自己的抱负,对方的道教之说更让人觉得玄之又玄,受益匪浅。不由觉得酒逢知己千杯少,已经有些醉了。

  “彩云追月得知己,今日操何其幸也?”曹操坐姿也随意了,不再正襟危坐,面部表情也放松了不少,问出了一个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安之从蓬莱而来,见多识广,可有增高的丹方?”

  荀澜:……

  你想太多了,何况你都三十多了,还要长高啊?

  想来是那日他在荀家门口放出话来,有几丹方,日后有缘者可得,让曹操知道了。若是不给,曹操必然生疑,觉得自己藏拙,不把他当知己了。

  “有一道方子,”荀澜想了想说:“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见效多少还是得看缘法。此外,还有益气安神、养血补脑之效。”

  曹操喜出望外,他患上头痛症好几年了,一直都没有人能够医治,现在缓和头痛比长高的愿望还要迫切些:“实不相瞒,操近年来为头痛所苦,如今只得厚着脸皮和安之求方了。”

  增高是不可能的,他准备几个方子都是针对风寒、养生和强身健体的。

  荀澜将之前积分兑换到的一个安神补脑液方子写给了他,里面包括了鹿茸、干姜、甘草、大枣、制何首乌等物,用了之后可以健脑安神。最是适合他们这些成天头晕乏力、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朝廷官员。

  荀澜还提醒道:“孟德配合热水泡脚,足底按摩效果更好些。”

  “多谢!”曹操大喜,如获至宝地将方子揣入了怀中。

  等用完了晚饭,荀澜回头使了个眼色。寒玦明白他的意思,上前将捧着的黄金短剑献给曹操。

  “澜此番来得唐突,未曾备下礼物,只有一柄从家乡带来的短剑。区区薄礼,请孟德不要推辞。”

  曹操心中一动,所谓的家乡,不就是蓬莱吗?

  虽然心动,但他还是客气地推辞了:“安之何必如此客气?这方子已值千金,操万万不能再收下你的礼物了。”

  可是剑拿出来早了,一直让寒玦在他身后捧着,不送才比较怪异……而且荀澜还指望着曹操拿这柄宝剑拿去刺杀董卓呢,黄金短剑无论如何是要送出去的。

  曹操并不缺剑,但身为半个武将,骨子里有对兵器的热爱。推拒了几次后,还是忍不住拔出了剑刃。

  这柄剑不仅华美异常,剑身也闪烁着锋利的光。

  自黄巾之乱起,曹操时常在军中征战,看到宝剑就想试一下。他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觉得十分趁手。

  见刀刃闪烁着冷光,他拔出了自身佩剑,询问道:“能否一试?”

  荀澜自信道:“但试无妨。”

  两剑相交,随着一声清鸣,曹操自身的佩剑断成了两段,散落在席子上。

  “好,好剑!”曹操并不心疼,反而大声称赞说:“当真是砍铁如泥啊,恐怕只有传说中的莫邪干将剑才能与它相提并论!”

  这话倒不是夸张,他自己的佩剑便不是凡品,是特意请人打造的利器,谁知竟轻而易举地被折断了。

  曹操话锋一转:“只是操已视安之为好友,岂能让你割爱?”

  荀澜连忙摆手道:“我一介文弱书生,用不着这短剑。自古宝剑配英雄,只有在孟德的手中才能发挥出它的效用啊。”

  曹操虽然好剑,却坚持让荀澜自己留着防身。

  荀澜见他坚持,便道:“实不相瞒,此番前来,正有求于孟德。”

  待听完他的要求,曹操笑道:“区区小事,安之无需操心,我让老仆替你办妥便是。你要的推荐信更是小事一桩,这便让小童取纸笔来。”

  荀澜笑着说:“孟德如此爽快,我便也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柄剑孟德他日必有大用,请务必收下。”

  听他说得这般笃定,曹操想了想,接了过来:“那操就却之不恭了,便替安之代为保管些许时日。”

  “我这番前去颍川,还有许多要麻烦孟德兄的地方,以后务必保持书信往来啊。”

  曹操一口应承了下来:“承蒙安之看得起,只要用到操的地方,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荀澜露出满意的微笑:“那澜先行谢过了。”

  曹操消息灵通,人缘也广,做地方官的时候惩治贪官污吏、打击腐败的经验十分丰富。抛开历史的光环,荀澜也很想和还没“挟天子以令诸侯”前的曹操互通往来。

  直到天色已晚,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临走前,曹操命人送了一大包礼物给他,热情地握着荀澜的手说无论如何都要带走。

  实在是盛情难却,荀澜便收下了。

  待送走了荀澜,曹操在院子里站了良久,回味思索着他的话。

  道之一字,着实玄妙。

  如果不是怕唐突,他真想看一眼传说中的撒种成花。可惜那一日在兵营,没有目睹到荀府前的百合花开。

  一高挑女子从帘子后转了出来,手持披风,体贴地给曹操搭在了身上:“郎君当心风大,不如进屋去吧。”

  她身材玲珑有致,姿容绝美,岁月没有在脸上留下一丝的痕迹。细看下来,五官仿佛和寒玦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脸上多了几分柔美。一双棕黑色的丹凤眼里含着袅袅情思,不见丝毫锋芒。

  曹操按了按额头,她便体贴地上前,给曹操按摩起了太阳穴,柔柔地道:“郎君,可是头晕了,我方才让人温了汤,您要不要用一些?”

  “嗯……”曹操携了她的手,两人一起进屋去了。

  荀澜回到新的落脚处,却见毕岚的弟弟已经在门前毕恭毕敬地候着了。

  道长还是那么的清俊飘逸,风致怡人。毕三心生赞叹,见他来了立即行了一礼:“道长,毕常侍和张常侍想邀请您入宫。”

  荀澜虽然喝了许多酒,意识依旧十分清晰。他警惕地想,休想把我拉到杀何进的船上去,没有立即答复,而是让毕三进屋详谈。

  好在瞧着对方流露的意思,竟然只是想给何太后,也就是之前的何皇后送礼,并非一定让他进宫去。

  原来何太后对音乐球爱不释手,又想要别的新奇东西,强势地命十常侍寻来。

  她新丧了毫无感情的丈夫,斗败了碍眼的婆婆太皇太后,扶持儿子坐稳了皇位,正是需要玩乐庆祝的时候。但碍于国母的身份不能看戏听曲,面上还不能流露出喜悦,免得被文臣说三道四,自然是觉得无聊和烦躁。

  当然,十常侍也是很上道的,知道他有玄妙道法,不能强取豪夺,便放低了姿态。毕三不是空手来的,门口已经摆了好几口大箱子。

  荀澜听罢,心下有了计较:“我明日要启程去颍川郡赴任,实在是来不及进宫和诸位常侍们叙旧,请帮我转达歉意。”

  见毕三流露出着急之色,他话锋一转:“不过,我这儿有一鲜花熏染冰麝定香的香粉,也是从蓬莱带过来的,想必何太后会喜欢。”

  鲜花熏染冰麝定香的香粉,听起来很新奇的样子。见道长从袖中掏出来一个椭圆形的流光溢彩盒子,一看便不是凡品,毕三大喜,美滋滋地接了过来。

  这是系统中兑换的鸭蛋粉,并不是什么有科技含量的东西,只不过包装得好看些罢了,系统一积分可以换五个,荀澜送出去一个一点都不心疼。

  待毕三消小心翼翼地将东西带回宫去,十常侍围着这个七彩琉璃的小盒子犯了难。

  毕岚打了自己弟弟的脑袋一下:“你这笨东西,怎么也不问道长怎么打开?我们弄坏了怎么办?”

  几个人轮流试了试,最终还是心思细腻的张让找到了一个凹下去的地方按了下去。只听“咔哒”一声,似乎有机关弹开的声音,盒子自动打开了。

  盒子里面竟然镶嵌着一面迷你的镜子,竟比宫中重金打造的铜镜还要清晰三分。

  盒子装着的是雪白的粉膏,比干净的盐粒还要白上几分,形状是十分非常可爱的鸭蛋型。

  毕三陪笑着说:“常侍,道长说这个粉敷在脸上,会有面若芙蓉之感。”

  众人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嗅,清馨的茉莉花味扑面而来。

  几人七嘴八舌地说:

  “好香,是茉莉花开的味道。”

  “这品相,一看就不是俗品。”

  “太后素爱敷粉,肯定会喜欢。”

  众常侍们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张让合上了盖子:“我明日就去献给何太后,哄得太后开心。”

  毕岚和他对视一眼:“过几日,我们就假传太后旨意,将何进骗进宫来。”

  两人再次吩咐众人:“这次万万不可走漏风声,否则掉的就是我们自己的脑袋了。”

  此时,荀澜打开了十常侍们送来的礼物箱子,里面都是绫罗绸缎和银钱。

  不愧是宦官,最看重的永远是银钱,所以觉得别人也最爱金银之物。

  “张让他们很上道啊,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荀澜心满意足,感觉今天收获良多:“要不是时机不对,真想再多薅点羊毛。”

  荀澜寻思着随着何太后愈发倚赖十常侍,距离他们骗何进只身入宫时间也不远了,得抓紧时间做准备。

  而且,他再拿出来世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好东西,未免太过扎眼,可能招惹事端。等得有了地、有了兵之后,就可以毫无顾忌了。

  “绫罗绸缎不好带走,不如明日带去市中换良马。”

  寒玦回道:“若是一定要出手,价钱少不得要被压低些。”

  “压就压吧,带在路上反而是拖累。”荀澜沉思着合上了盖子:“明日我们兵分两路吧,你去市中,我去和荀彧辞行。”

  寒玦做事他还是放心的。

  “对了,夜行衣做好了吗?”

  前几日,他画了个衣服的草图,让买下来的年轻女子们赶制了两件黑色的夜行衣。其实就是用黑色细布做成的上衣和下裤,袖子和裤脚都收得很窄,免得行动不便。

  寒玦应道:“明日就当好了,晌午我去取来。”

  “嗯,那今日咱们就早点休息吧。”荀澜打了个哈欠,正想去洗漱,却有一年轻妇人轻手轻脚地过来敲门。

  是那日徐晃买的其中一壮汉的妻子,陈氏。

  “何事?”

  女子露出来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道:“小主人想见您,吵着不肯睡。”

  “法正?”法正明明不是无理取闹的娃啊。

  荀澜为了让侍女们悉心照顾,便说对外说法正是他的义子,得把法正当小主人好生照料。所以法正哭闹,陈氏不敢擅作主张,惶恐地过来敲门了。

  荀澜便让陈氏把法正带过来。

  法正一见荀澜就眼泪汪汪地扑了过来,对荀澜进行了道德上的谴责:“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来和我睡觉?”

  荀澜:……

  我好像没说过天天陪你睡觉的话啊?

  也怪他和曹操聊得尽兴,把法正给忘了。只得将法正抱过来哄了一下,顺手摸了摸他手感极滑嫩的小脸蛋儿:“法正怎么就不能自己睡觉了?你不是勇敢的小男子汉么?”

  法正理直气壮地说:“家里娘亲都是天天陪我睡觉的。”而且,因着被人抱走的经历,没有两个大哥哥在身旁,他有点不太敢入睡。

  “大姐姐陪你睡觉不好吗?大姐姐和娘亲多像啊。”

  “大哥哥和娘亲才像,”法正偎在荀澜身上,像是膏药一样不肯下来了:“明明说了要先跟着两个哥哥一段时间的,大哥哥不可言而无信。”

  荀澜:……

  看来以后不能随口敷衍小孩子了,法正的记性怎么这么好?昨日说的话一字不差!

  不过荀澜还是纠正道:“大哥哥是像娘亲一样照顾了法正,不能说是和娘亲一样,知道么?”

  “哦。”见荀澜态度坚决,法正干巴巴地点了点头。心下却有点不服气,大哥哥明明和娘亲一样的温柔,连那夜给他擦身子、试温度的样子都一样的。

  翌日荀彧却不在家,仆从说主家近日奔波,大清早就出去了,每天很晚才回来,荀澜只见到了荀攸。

  荀攸命人煮了酒,又留他们吃饭。

  他们住的客栈菜色普通,不过是些水煮狗肉、烤羊肉、烤饼之类的普通饭食翻来覆去地做,荀澜已经吃腻了,又想到未来的十几日都不会有啥好吃的了,便欣然地同意了。

  “几日不见,怎么安之还带了一个可爱的小娃?”

  “是名士法真的小孙子,”荀澜笑道:“恰巧被我救下了。”

  早上法正起来后还贴着他不放。

  其实小孩子的第六感相当敏感,也喜欢看人下菜。聪明的法正就会对着心软的荀澜撒娇,对同样照顾他的寒玦则十分讲礼数。

  横竖来荀家不危险,荀澜也就带着他了。

  荀攸奇道:“其祖父是幽居恬泊的名士法真?”

  法正小小年纪,却对祖父的名字记得很深,闻言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说:“正是不才。”

  “哈哈哈,”这小大人的模样让荀攸抚掌而笑:“小童今年多大了,因何走失的?”

  “三岁多了,法正是被坏人抱走的。”想到坏人那几张可恶的脸,法正带着一丝愤怒挥了挥小拳头。

  荀攸逗他:“你可会读什么书?”

  法正脆生生地道:“会念三字经。”

  “这是什么经书啊?”

  荀澜笑着说:“法正来背一段给叔叔听。”

  法正一点都不怯场,张口就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明明是这两天刚教的,法正就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荀澜欣慰地摸了摸法正的头,终于明白了为何父母喜欢让孩子见人就表演节目了,这成就感还真是满满的!

  见其对答如流,神色从容,荀攸对法正赞不绝口。

  “法正真是天资聪慧,这诗文朗朗上口,细细想来又蕴含大道理,适合小儿背诵,可是安之所作?”

  荀澜连连摆手,不能白占历史名人的功劳:“不不,是我一个师弟,名唤王应麟者所作。”

  荀攸又继续夸赞法正:“此子聪明伶俐,长大必有所为。”

  荀澜不似别的家长般谦虚,而是和人一起夸:“是啊,法正长大了可是要办大事的人。”

  说着,戳了戳法正白里透红的小脸蛋,给他夹了几筷子芍药酱拌鸡肉放在小碗里,让他自己用筷子慢慢吃。

  “我可以吃鱼吗?”法正吃完了又瞅上了烫鲤鱼片。

  荀攸提醒道:“这鱼刺有点多,小儿不宜食。”

  法正不乐意了,扑闪着大眼睛抬头看了他一眼:“岂能因噎废食?”

  荀澜笑了一下:“童言无忌,不过法正要先谢谢叔叔对你的关心哦。”

  联想到法正祖父幽居恬泊,乐以忘忧的性格,荀攸忍俊不禁:“真是有趣,看得我也想养一个了。”

  荀攸和荀澜默契地没有提及何进,荀澜倒是说起了卢植,那位海内大儒,刘备和公孙瓒的老师,想要荀攸改日代为引荐。

  荀攸不解道:“何必改日,择日不如撞日,临走前我带你去拜访一下如何?”

  荀澜摇摇头:“如今我身份尴尬,见面徒增不快,不如以后做出成绩,方才有机会能得到卢尚书的青睐啊。”

  本质来说,他就是个买官的道士。

  让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卢植高看一眼,还是罢了,他有自知之明。要知道,卢植出身名门望族,其先祖上是周朝名臣姜子牙,师父是儒家代表马融。在这个素有门第之见的年代,不是每个人都和曹操那般,靠共同话题就能接近得了的。

  “安之与他人不同,”荀攸道:“攸代为引荐,安之不必担心。”

  荀澜笑着摆摆手:“不必了,公达对澜如此信任,我已经很满足了。”

  临别之际,他特地叮嘱荀攸:“公达,若是他日在京不开心,记得一定回颍川寻我喝酒。”

  荀攸笑着答应了:“一言为定。”

  他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封书信,递给荀澜:“文若让我准备的,希望安之能够用的上。”

  荀澜眼前一亮:“多谢!”

  走出荀府的门,荀澜叹了一句:“荀攸,真是沉得住气啊。”难怪后世评价他“多谋深算,心思缜密,明智而能保守机密。”

  而荀攸在送走荀澜后,便回到方才他坐的地方,将席子掀了起来,露出来了书信的一角。

  “会是什么呢?”荀攸若有所感地打开了信封。

  果然,是一封有关未来的信。

  以前在胡桥村和荀彧分析天下,尚可用建立在对所有人性格、所有人势力分布了如指掌的基础上来解释,这次他直接给出的答案无疑暴露了能预知未来的本领。

  荀澜也觉得自己这行为极为冒险,却是他权衡后,无论如何觉得都要去做的。

  如今他势微,不能阻拦董卓进京。但这救下天子之功,至少得让别人来截胡,增加节制董卓一方势力的威望。

  至少,让董卓收敛一些。不能让他再在京城的街道上诛杀百姓取乐。

  望着安居乐业,对危机一无所知的洛阳城民,荀澜悠悠地叹了口气。

  下午荀澜坐上马车,带上徐晃买来的奴仆的女眷们,浩浩荡荡三十多人,一起出发离开了。

  他们走得很慢,天黑后荀澜哄睡了法正,就骑上了良马,同寒玦悄悄地回到了京中。两人在皇宫不远处租了一处小小的院落,利用隐形的发带,轮流开启了夜探皇宫的模式,过了七八日,终于摸清了玉玺所在。

  十常侍杀何进那日来得猝不及防。荀澜刚啃完了一个胡饼,便听到外面人声鼎沸,是许多人在喊“请大将军上车!”的声音。

  寒玦出去了片刻,回来道:“是曹操和袁绍,带着士兵在皇宫门口集结。”

  看来,已经触发了历史的关键节点。荀澜把饼三口并做两口啃完,又紧张又兴奋地说:“走,换夜行衣!”

  何进大张旗鼓地让丁原、董卓等人带兵进京,又让自己的手下鲍信等人回家乡募兵,十常侍早就知晓了消息。

  今日花言巧语说服何太后让人宣何进单独进宫,有话要与兄长说。

  何进自认为掌握天下大权,妹妹管理宫廷,十常侍不能把他怎么样。于是不顾曹操和袁绍的劝阻,自信满满地进了宫。

  甫一进宫就中了埋伏,身手普通的他被五十刀斧手乱刀砍死,人头被扔出宫外。

  曹操大惊失色,虽然已料得大事不好,没想到十常侍做事这么绝。

  但他们已经带兵包围了皇宫,此时已在风头浪尖,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必然会被十常侍扣一个不尊天子的大帽子,他的袁绍的仕途……

  曹操和袁绍对视了一眼,他在袁绍的眼里看到了兴奋的光芒。

  袁绍已经迫不及待地拔出了腰间长剑。

  十常侍以为能震慑住曹操和袁绍等人,逼退军队。

  谁料两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两人根本不顾天子坐镇宫中,不管儒家尊重天子那一套,直接挥着宝剑下令兵卒杀入宫内,要将十常侍的势力一网打尽。

  袁绍和曹操高喊:“碰见宦官,一律杀死,为大将军报仇!”

  此时已是黑夜,一时皇宫内火光冲天,宫中大乱。

  十常侍连忙从何太后那抢走了天子刘辩和陈留王刘协,从边角的小门逃跑了。

  袁绍忙着诛杀宦官,丝毫不顾天子的安危,横竖何进已死,待宦官诛杀殆尽,便是以袁家为首的世家的天下!

  此时荀澜和寒玦偷偷溜进了宫,借着黑暗的掩护,径直往玉玺所在地而去。但曹操和袁绍的军队大规模地点上了火把,把发带让给荀澜的寒玦好几次都被人盯上了。

  “扒了他的衣服。”一板砖敲晕了兵卒后,荀澜果断开始扒衣服。

  刚套上衣甲,就又有兵卒挥舞着剑,叫喊着:“有宦官,杀了他们!”冲了上来。

  寒玦一脚把对方踹开,但对方穿着厚厚的铠甲,后退了几步稳住了身形,再次挥着剑冲了过来,还开始呼唤同伴:“快来帮手!这里有两个!”

  荀澜担忧寒玦,那兵卒的身手却很灵活,他怕拍到寒玦,迟迟没有下手。

  眼见又有人过来,荀澜只得躲起来偷袭。

  寒玦稍微费了点时间才解决了冲上来的几人,荀澜连忙说:“把板砖拿出来,盔甲太厚了就拍脚!”

  寒玦:……并不是很乐意。

  荀澜懊恼地赶路:“糟了,我们不该换兵卒的衣服。”

  “怎么了?”

  “宫中的灯光和火光这么亮,他们不是靠衣服来判断的,而是是看一个人有没有胡子!”荀澜后悔不已,白浪费时间了,还穿了味道难闻的衣服。

  他们要去的未央宫前就有一小队军队在四处搜捕宦官,躲在阴影里,荀澜经过观察后,发现只有一个办法:“我们去找件宫女的衣服穿。”

  寒玦沉默了片刻,抿着薄唇,棕黑色的眼睛里带着一汪不见底的忧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荀澜,用神情表示着拒绝。

  荀澜:……

  又不是没有穿过,这是最优解啊!

  但对上寒玦为难的样子,荀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真男人就要敢于穿女装!谁让他担心寒玦之前穿女装留下了被人调戏的心理阴影呢。

  于是自我牺牲地找来了一套宫女的装束,把隐形的发带让给了寒玦。

  东汉末年,宫女的衣服是上衣下裙,衣袖广博。荀澜拿着裙子嘴硬道:“穿裙子也没什么的,和穿袍子有什么区别?底下不都是凉飕飕的么?”他第一次穿长袍就觉得像长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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